第 223 章(1 / 3)

章修嚴不忙了, 暫時呆在首都。袁寧馬上把學生會的活都推了, 一下課就和章修嚴膩在一塊。前年他們一起看的電影出了第二部, 袁寧一起來就約章修嚴下午去看。他記得當時章修嚴看得可入神了!

連他一直悄悄騷擾都沒發現。一下課, 袁寧馬上跑了, 為了不和郝小嵐她們撞一塊, 他選的電影院離學校挺遠, 藏在一處老街裏。他們開車過去,到了路口就停下了,街道太窄, 車子難進。

袁寧停好車,和章修嚴一塊步行過去,老街有著老街特有的風情, 沿街都是些老手藝, 編織、打鐵、裁縫、剪紙、製果脯,應有盡有。路邊還有些流動攤販, 做些方便攜帶的飲料和小吃之類的, 比如比拇指大的蜂蜜蛋糕, 花一兩塊就可以買一大包, 黃溜溜的紙包包著, 分量夠大, 滋味夠香,兩個人可以慢吞吞地吃完一場電影。

袁寧笑眯眯地買了一包,塞到章修嚴手裏, 讓章修嚴拿著, 自己去買兩杯鮮榨果汁。路旁也種著桂花,果汁的甜和桂花的香混在一起,氣味非常好聞。兩個人包著果汁和小蛋糕走向電影院的方向,這場電影依然沒幾個人,他們差不多又包了場。

這次袁寧沒有動手動腳,而是陪著章修嚴一起認真看電影,隻在冗長的過渡劇情裏吃點小蛋糕消磨時間。時間過半,又到了令人瞌睡的鬥爭分析部分,袁寧正要喂自己一個小蛋糕,卻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袁寧整個人清醒了。他往旁邊瞄了瞄,章修嚴端坐如鬆,背脊挺直,麵色正經,仿佛已經完全被電影吸引住。袁寧一樂,繼續興致勃勃地陪著章修嚴往下看,隻時不時投喂章修嚴一個小蛋糕。兩個人愉快地把電影看完,拉著手一起出了老舊的電影院。

袁寧回頭看了看那滿是歲月印記的牆體,和章修嚴說起這所電影院的曆史:“聽說這是首都第一家電影院,已經快一百年了。隻要是國內拍好了或者引入了的電影,這邊都會給它排檔期。”比如今天他們看的這部枯燥乏味到令人發指的“電影”,裏麵隨便截取幾個片段拿出去,別人都會以為不小心轉到了新聞台——還是財經新聞和時政新聞。

章修嚴頓了頓,回握袁寧的手:“下次和你來看點別的。”袁寧從來都體貼得很,挑東西、挑地點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

袁寧笑眯眯,沒拒絕章修嚴的好意。事實上他看什麼都可以,反正隻要看幾眼、能和章修嚴討論一下劇情就好,有章修嚴在,他才不會專心看電影呢!

袁寧拉著章修嚴在周圍逛了一圈,兩個人都拎著不少東西,有些是買的,有些則是店家白送的——比如袁寧去剪紙攤子裏逛了一圈,把別人的剪紙絕活給學了,還舉一反三地剪出了幾個新花樣。靠剪紙為生的老手藝人看了以後激動不已,大有和袁寧結為忘年交的勢頭。

章修嚴默不作聲地拎著袁寧離開。

老電影院裏,一個年邁的放映員走出放映室,拿起拐杖沿著走廊往前走。老放映員的孫子跑了上來,牽著老放映員的手說:“爺爺,你怎麼又跑去放映室裏了,你眼睛本來就不好了,裏麵黑乎乎的,待久了難受!”說完他又嘀咕了一句,“本來我還覺得那部片子不會有人看呢……”

老放映員發已斑白,轉頭見孫兒一臉關切,布滿皺紋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笑意,伸手揉了揉孫兒的腦袋,緩聲說:“沒什麼,就是找個地方坐一坐,反正我眼睛也不好,在哪兒還不是一樣。”想到剛才觀影廳裏坐著的兩個年輕人,老放映員微微恍惚了一下,又複笑道,“既然有人買了票,我們就該放。”

孫子隻能連連點頭,主動說起那他早就聽得耳朵起繭的事跡:“是的呢,是的呢,當初敵人的飛機大炮轟了過來,爺爺您還堅持放完整場電影!”

老放映員笑嗬嗬地拍了拍孫兒的手背,沒說什麼,由著孫兒把自己扶回家。記得當年其他人都開始慌不擇路地逃亡,那兩個人也是那樣坐在一起看電影,隻有他們看完了一整場電影,而後奔赴最前方,一個生,一個死,陰陽兩隔,再不相見。國難當前、山河淪陷,哪能沉湎兒女私情?等終於求來安定和平的年景,卻又隻能獨活於世。

如今已經有了太平日子,那樣的遺憾應當不會再有了吧?

*

由於袁寧消極怠工,宋星辰和郝小嵐捋起袖子上門逮人,見著了穿著圍裙在廚房幫忙的章修嚴。章修嚴鎮定地開門,把到訪的兩人請進屋,沒有脫掉圍裙的打算,還幫忙端了兩杯果汁出來待客。見了章修嚴,宋星辰兩人都拘謹起來,端坐在沙發上回答章修嚴平和的詢問。

袁寧沒心虛,依然在廚房裏忙碌,把宋星辰兩人的晚餐也準備上。宋星辰看了看屋裏布滿二人世界痕跡的陳設,再看了看廚房那邊,頓了頓,沒說什麼。

郝小嵐沒想那麼多,見章修嚴看起來沒那麼嚴肅了,膽兒立刻大了起來。她眼珠子一轉,悄悄向章修嚴告密:“嚴哥我跟你說,寧寧他偷偷談女朋友很久了,你可得管管他呀!”

宋星辰:“……”

章修嚴眉頭一跳:“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