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陽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邊喝著酒邊借口腰痛,嚷嚷著讓葉清歡把飯菜端到他的房裏來吃。
小蠻山太過荒涼,山上樹木不多,根本就沒有什麼兔子狐狸之類的野味。而旁邊的山巒雖野味眾多,葉清歡因為要讀道經的緣故,也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捕獵。所以葉清歡的午飯很是清淡,不過三菜一湯,兩碗米飯而已。
伯陽也果真像他所說的那樣,葷俗不忌,雖葉清歡做的簡單,但他還是一連吃了好幾碗才放手。
酒足飯飽後,伯陽邊揉著被揍得紅腫的臉,邊說道:“你這些日子就不要再去看道經了,如果再看下去說不定你就要走火入魔,步入岐途。”
葉清歡一聽,本來還在喝酒的他故意皺著眉,一臉為難道:“老道,我倘若不看道經,不尋思怎麼修煉的話,那就真不知道怎樣才能達到一品道階了。”
伯陽看著葉清歡故意皺起的眉頭,笑罵道:“你這臭小子,道爺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再怎麼說你是我不意宗的下一任宗主,道爺不會讓你在甲子之約上丟人的。”
葉清歡放下葫蘆,笑嘻嘻地問道:“那老道你準備讓我這點時間內,至少擁有幾品道階修為啊?”
伯陽翻了個白眼,邊扣著鼻子邊對葉清歡不屑道:“就你還幾品道階?臭小子別做夢啦。還是回去老老實實地養足精神,等明天的修行才是。”
葉清歡白了他一眼,自覺地把碗筷收拾好才回房休息。
整個下午葉清歡都在房間裏漫不經心地練著字。素雅的宣紙上不再是道經裏那些玄之又玄的字,而是葉清歡隨意的閑筆。他極好的耐心都是從練字與打譜手談中磨練出來的。而伯陽老道整個下午,則在隔壁的房間裏罵罵咧咧地揉著他的老臉。師徒倆各懷心事。
入夜的時候,葉清歡和老道喝了一些酒。
立夏的月夜很好,月光如水明亮而溫柔,空中星空燦爛,銀河淼淼,江山如畫多嬌。
葉清歡邊喝酒,邊隨意地和老道聊了會天,等酒意上來後他便枕著手臂,席地而睡。
星光月光的映照下,這不過十二歲的少年喃喃笑道:“我本楚狂人,鳳歌笑長生。”
這一句詩本是當年劍神李劍枝吟過的詩句,伯陽自然聽得出其中葉清歡讀這詩的怨氣。他這徒弟,向來都是不甘屈於人下的心性,林家那小子,以及還未蒙麵的陸飛羽,都是他心底的刺。
葉清歡半醉半醒間,恍惚看見老道坐在屋頂,提著葫蘆拍瓦而吟的歌訣道:“少年負膽氣,仗劍入紫薇。閃灼龍神劍,萬騎莫敢追。殺人遼水上,走馬漁陽歸。零落星欲盡,獨坐聽秋水…”
葉清歡聽著,似是做了一個夢,在夢境裏,一個白衣白馬仗劍而歌的俠士遙遙地策馬而來,在夢中掀起好一番壯闊的波瀾……
老道遠遠地看著沉睡過去的葉清歡,寥寥地歎息道:“清歡,即使我將你教成下一個李劍枝又如何?到頭來,你不還是要入這道途,修那長生…”
第二天吃過早飯,伯陽便帶著葉清歡來到後山的一塊陰涼空地上。這方圓不過五六丈的空地上,極有規律地豎立著十六根半丈高的黑色圓木。
葉清歡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這一十六根黑色圓木,通體圓滑,滑不溜湫,幾難用手爬上去。葉清歡猜測了一下老道帶他來看這些木樁的意圖,卻到底是想不到這些木樁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十六根圓木浸泡了兩個多月的油,一般人在上麵根本無法站立。道爺我昨晚忙活了一晚,小子現在該你去忙活了。”伯陽扣著鼻子說道。
“該我忙什麼?”
“這十六根木樁間距三尺,道爺按照奇門八卦的方位擺的,等下你就在這上麵走動,你什麼時候能在這十六根圓木上行動如常,就算是什麼時候在武道一途上邁出了第一步。”
“武道一途?”葉清歡雖然小時候看過《天下群俠傳》,知道風采無雙的李劍枝,但對所謂的武道一途還是陌生的很。
“所謂的武道,就是淬煉身體強度,訓練出極佳的肉體能力。在當今大炎帝國,那幾位開疆裂土,取敵首級如探囊的大將軍,無不是武道九階巔峰。”
“武道九階?那是不是就和九品大修士一樣的厲害了?”
伯陽搖了搖頭道“平心而論,武道九階雖然不易修煉,但比起九品道階的修煉難度來講,就不知道要容易多少倍。據我所知,一般一個九階武道巔峰,至多隻能抗衡一個七品道階的大修士而不敗。”
葉清歡在心底一番盤算,料想五年以後陸飛羽也至多不過是三四品的小修士,而在修道一途十分困難的自己,無疑在武道一途更加有勝算能打敗陸飛羽。他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問道:“那修身煉體之後,還能不能再度入道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