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那棵大樹下的男子,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手指又握緊了幾分手裏的長劍,依舊和白不急不緩地朝那男子走過來。
白衣男子在葉清歡快要靠近的時候站起來,擋在路的中間,一雙明亮的眸子敵視著緩步而來的兩人。
四野裏彌漫著些許殺氣。
葉清歡和白同時停下腳步,他看著幾丈外的白衣男子,沉聲問道:“閣下這是想做什麼?”
那男子看起來二十五六的年級,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葉清歡,道:“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聞到人血的味道了。”
葉清歡冷笑了一聲,道:“那你可以聞你自己的。”
“你不懂。”那男子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道:“當我看到別人的血液從喉嚨處噴湧而出,整個空氣裏都開始彌漫的那種好聞的香味,我就會覺得很滿足的。那樣的感覺,是你所無法體會到的。”
葉清歡點了點頭,道:“我確實體會不到。”
白衣男子負手站在大路的中間,衣襟飄飄,他身上卻沒有半點的力量波動,看上去仿佛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平常人一樣。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葉清歡,開口問道:“你雖然無法體會,但是你能幫助我去體會的,是不是?”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灼熱,一本正經的臉上,此刻也帶了幾分又優雅又冷酷的笑意。
葉清歡將手裏如血妖紅的天罰神劍拔了出來,輕歎了一聲,道:“我是很想幫你,但奈何我手裏的劍不肯。”
白衣男子見狀,灑然一笑,說道:“這個無妨,等下它自然就會肯的。”他說罷,手裏不知何時竟然也出現了一把長劍。
那劍長約三尺,寬約一寸,劍身幽藍,散發著絲絲的寒氣。他握劍,對葉清歡開口說道:“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想幫助我的人,所以我會讓你很愉快地就死去的。”
他握劍後身上的氣勢洶湧,竟然已是有著七品大修士的威勢。
葉清歡冷笑道:“那如此,我在此便要多謝你了。”
不等葉清歡一言說罷,那男子自是腳步一動,直接拖劍踏步而來,他那柄藍色的劍身上,此時也開始縈繞著點點的劍氣。
葉清歡這三年來除了修習佛道之術以外,還每天都會用些時間跟著天罰劍靈學劍。他的武道天分當初就被伯陽驚為天人,於劍一途更是讓伯陽歎為觀止。所以即使是劍九指的九式劍,他也在短短的三年的時間內,學會了其中的三式。
雖然隻學會了三式,但這三式劍已足以讓他,在武道的劍之一途上獨步天下了。
是以雖然對麵那男子氣勢洶洶,直接拖劍而來,但葉清歡卻根本就不為所動,他隻是靜默地看著白衣男子。
在那男子手裏的長劍快要靠近他身前的四寸之地時,他垂在地上的長劍猛然一抬,輕輕點在藍劍上,直接將那柄縈繞劍氣的藍劍從身邊格開。
白衣男子似乎沒有料到葉清歡的時機把握如此之好,竟然能在他呼吸的停暫之間,出手一擊。
叮!
他直指葉清歡的胸口的藍色長劍,被迅速地格擋而開。長劍順著慣性,將要從葉清歡的身邊堪堪擦過去時,他在葉清歡的左邊腳步迅急一停,本來將要擦過葉清歡的長劍,立即就止住了去勢。然後隻見他手腕一轉,藍色的長劍自空中畫了一個回勾,電石火光之間,他的長劍眼見著便將要傷到葉清歡的背部。
卻不料葉清歡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抬起的右手劍順勢向後一劃,一道紅芒閃過,天罰長劍便和那柄藍劍在空中相遇,然後重重地撞在一起,碰出一絲絲火光。
叮!
兩柄長劍膠著了幾息,兩人又同時地撤劍換招,隻見紅色劍光閃過之處,那柄藍色的劍光才堪堪抵到,然後兩道光芒撞在一起。
一連串的兵器交戈聲在空氣中響起來,隻一瞬間,這兩人就又鬥了好幾式的劍訣。
白站在一旁,毫不擔心地看著。她和葉清歡在一起修行這麼多年,自是從來沒見過他吃什麼虧。即使是當初他們遇到那個東皇太一的男人,葉清歡也是帶著她全身而退。更何況是眼前這個男子,隻是在武道的劍之一途上的頂尖高手而已,對葉清歡武道大宗師來說,遠不會造成什麼威脅。
在白打量兩人的時候,葉清歡和那男子又是交手了幾十下。
空氣中那柄紅色的劍芒越來越豔,磅礴的劍勢大開大闔間,將那柄藍劍光可以活動的範圍,漸次壓製到隻有一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