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近了,但好像離你也越來越遠了】
柯岩名站在許月先前站著的窗前看著僅隔著一層玻璃的林亙新,這個他二十幾年來漠不關心不聞不問的親生兒子,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也或許是這個時候,想起了林亙新於劉詩施的一抹深情,暗自的決定漸上心頭。
恰巧醫生路過病房,一手拉住主治醫師打開病房門的手,柯岩名將聲音壓製最低聲:“醫生,請問我兒子怎麼樣了?”
“林先生隻是舊疾複發,但再尋不到合適的骨髓,可能不出兩年……”
“什麼叫找不到合適的骨髓?!”醫生的話還未說完,柯岩名的聲音提高了不少,略有些慍氣地說道。卻不知他這一聲不算太大的聲音,竟一個字不少的入了剛剛醒來的林亙新耳裏,眼睛再次輕微閉上,輕聲歎了口氣,林亙新將頭瞥向一邊。
他又怎會不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呢。隻是,兩年的時間真的會很快……
劇組的工作由於林亙新的入院而被暫停,劉詩施坐在回家路上的公車裏,心裏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去一趟醫院,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喂。”接聽起電話,蔣晉夫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夾雜著喧雜歡呼聲。
“詩詩,拍戲結束後我在祈合甜品店等你,不見不散哦。”
“真是的,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掛了電話,一抹微笑掛在嘴角,一句輕聲的抱怨脫口而出,帶著淡淡的甜蜜,也忘記了身處醫院昏倒的林亙新。
而此時,上戲的體育館裏一聲槍響,伴隨著雀躍聲,橡膠操場上蔣晉夫奮起直追,向著終點跑去,與前麵的5號特長生之間的距離也隨之拉近,1000米的環場跑,蔣晉夫的強項。
眼見著自己與他僅有一臂之遙,卻在那一步抬起時,腿莫名的刺痛,隱忍著堅持著想要邁出那決定著勝負的一步,卻怎麼也無法隨著內心而走,重重地摔向那個冰冷而又硬實的跑道。
聽得見耳邊兄弟們支持的加油聲與一聲不知何來的倒吸聲,蔣晉夫的眉緊皺,麵部的表情皺成一團,單手撐地緩緩站了起來,腳尖點落著地麵,伸縮了兩三下,嘴邊的肌肉因牙關的咬緊而凸顯。終究,在那一片歡呼聲中,蔣晉夫還是堅持著跑向了終點,那一刻除卻失去第一的喜悅,剩下的依舊是堅持到最後的舒坦。
一旁看席上的彭予晏立即跑上跑道來到蔣晉夫的身邊,一手扶起坐在地麵上精疲力盡額頭冒著冷汗的好友,向著校醫務室走去,卻被晉夫一個禁止的動作阻止。
“阿晏,我想等選拔結束後再去,行嗎?”輕聲無力的話語,明明是詢問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彭予晏無奈地看了眼身邊的晉夫,隻好作罷。扶著他在一旁的看台上坐下,遞上瓶礦泉水,水緩緩入喉,蔣晉夫動了動左腿,錐心的痛襲來,怎麼會肌肉拉傷呢……
“阿晏,下一場是什麼比賽?”
打開選拔表看了看比賽的過程,彭予晏略有不安地望了眼做著聳腿姿勢的蔣晉夫,半響才緩緩道出那麼一句:“攀岩。”
眼神黯淡下去,隨即又裝作漠不在意般擰緊礦泉水瓶蓋,晉夫慢慢站了起來,舒展著雙腿。無論如何,夢想終究要堅持,因為那個夢堅持了許久,甚至於八年前那個回憶的片段裏,夢想與愛情的問話裏,自己還是固執的選擇了前者。
“還ok嗎?”探詢的問著,彭予晏的話語裏帶著些許不安。
堅定的點著頭,向著攀岩室走去,下一場亦是最後的一場比賽,不論怎樣都得盡全力。
攀岩室的構造媲美正規的攀岩館的內部,一係列的措施都很齊全,當然、這九十度垂直的攀岩角度也存在於這裏。蔣晉夫抬眼看了看頭頂難度加大的攀岩石,擦拭了額頭的冷汗,等候著開始的鈴聲。
約莫半刻鍾的準備時間,最後的拚搏就此拉開了帷幕,雖說帶著傷,蔣晉夫卻充滿了自信,攀岩一向是他的長項,更別說這樣的攀岩石是每晚在攀岩館必練的了。
順眼而上的關卡終究是在堅持中順利過了,隻是眼前出現的是最最困難的垂直關卡,若真克服了這關卡,那務必勝出。一旁站在人群中的彭予晏著實為自己的這位好兄弟捏了一把冷汗,並不是在意他是否能夠順利獲得特長生保送出國特訓的機遇,隻是擔心他那突如其來的腿傷。
“加油,加油,加油!”歡呼聲就在耳邊,卻顯得那麼飄遠,是幻覺麽?直覺冷汗直冒,沒有多想依舊緊緊抓住攀岩石,艱難地向前方慢慢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