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門把手,回到房間內,視線落在牆壁上的全家福上,這是三年多前自己來到上戲上學後從長沙老家帶來上海的唯一一個行李,除卻換洗的衣服。
手輕輕撫上那張舊相片,彈去上麵落上的灰塵,蔣晉夫輕聲歎了歎氣,這是第幾年了,自己與父親不語之說的第幾年了。
仰麵倒在床上,閉上眼,任憑思緒湧上腦海間,那一幕幕記憶中的畫麵曆曆在目,包括那些先前忘記的,還未發生卻依舊熟悉的,都爭先恐後地閃現著。猛然坐起,雙手捧在太陽穴的兩側,夫仔的眉間有一絲的痛楚之色,眼緩緩睜開,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
“喂,哥。我想與你的那個朋友見個麵,能幫忙約個時間麽?恩……好,好的,那不見不散。”直到電話裏的嘟嘟掛斷聲在耳邊響起,蔣晉夫緊握手機的手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從身側垂直落下,緩緩地輕輕地。
明天是俗稱銀蛇之年的大年初二,也是劉詩施離開上海這座城市的第二天,莫名的孤獨感襲上心頭,蔣晉夫打開了電視,裏麵正在播送著春節晚會,熱鬧非凡的場麵恰巧遮掩著心理麵的一絲寂寞。
竟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男人,林亙新。
微笑著再一次拿起了手機,撥通著林亙新的電話,約莫是過去了三分鍾,林亙新慵懶的聲音才從電話那頭緩緩傳來,還有若即若離的爆竹聲:“喂……”
“噯,兄弟,出來喝一杯怎樣?”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應,爆竹聲依舊,這是蔣晉夫第一次主動約林亙新出來小酌一杯,卻讓這個大男人措手不及了,這大年初一的,還是曾經的情敵?
林亙新的笑聲在電話那頭不算太清晰的傳來,卻還是不難聽出那一絲的爽朗,蔣晉夫隨之也笑了,說了個地點便掛斷了電話。手機被隨意地扔在床上,走進了更衣室。
換了件簡單隨意的便服,蔣晉夫看看更衣鏡裏的自己,嘴角輕輕上揚,林亙新這家夥相處久了其實還是蠻可愛的,不似外表看著那麼冷峻嘛,隻是起色總不太好。
將手機與皮夾放進衣兜,出了房門,蔣溱潼正在沙發前坐著看著電視節目,抬頭看了眼蔣晉夫並未說話,換上了鞋櫃上的鞋子照了照門口的鏡子,蔣晉夫打開了家門,正要帶上門手,蔣溱潼的一句:“注意點安全。”伴隨著關門聲傳入耳裏,再一次地門被開啟,蔣晉夫蔣溱潼疑惑地看著再一次出現在門口處的兒子,直至一句輕聲的回應聲傳來,嘴角竟也揚起了暖暖的笑意,揮揮手示意他可以出門了,好早些回來。
這一切盡入廚房蔣媽媽的眼底,這一對讓自己操心了十一年的父子終於是釋懷了。
下了樓走過幽黑的公寓小道,夫仔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一棟樓,萬家燈火描述此時的這幢中檔公寓在恰當不過了,看著家裏的燈光在自己出門時依舊亮著,溫暖的淡黃色燈光照的心裏暖意濃濃,這個新年雖有失與不悅,卻也有一絲的收獲,那便是親情,久違的父子情。
低頭淺笑,蔣晉夫走出了靜安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