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愛希望你看見(下)(1 / 2)

緩緩地鋼琴聲從鍵盤上而出,許月纖細的手指撫著琴鍵,端坐著的身子隨樂曲而微動,林亙新側著臉看著她,時間似乎瞬間就此定格,這個寂寥靜謐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和她。

鋼琴曲是十年前初識,林亙新手把手教她彈奏的,石進老師的《回憶的溫度》。輕緩的曲調直沁人心,緩緩地柔柔地卻透著悲傷,叫人不禁陷入沉思。

林亙新的視線變得柔緩,眼簾垂落,想起與許月初識、相知、再到她鍥而不舍的陪伴,其實他又怎會不知曉她的心意,若是說未曾心動過,那定是騙人的,但若是說成那便是愛,也是在欺騙著自己欺騙著她的感情。劉詩施,若不曾與她相識在先,怕是自己會愛上眼前安靜嫻幽的女子吧。

緩慢起身走至她的身邊,伏在鋼琴上,手指按向末尾的黑鍵,倒也與鋼琴曲搭配適當,不顯刺耳,林亙新輕聲叫著許月的名字:“月兒……”

“我們結婚吧。”許月的手停留在琴鍵上,抬起頭睜大眼睛看向林亙新,慢慢地道出這一句話。

這一次換做林亙新愣在了原地,手緩緩落在琴鍵上,凸顯出不和諧的音調,顯然失去了伴奏的音無法奏出完美的樂曲,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抹詫異,反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月兒。”

“我們結婚吧,阿新。”許月挪開座椅,起身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圈住他結實的胸膛,將頭依靠在讓自己足以安心的溫暖懷抱裏,再一次說出了話語,堅定的不帶絲毫遲疑的。

許是沒有料想平日裏靦腆內向的她會這般主動,林亙新愣在原地許久未回過神,耳邊是她輕緩的聲音:“我知道你愛著的一直是詩詩,可我不在乎,若能夠陪在你的身邊,那就足夠了……”猶豫間扳過她依靠的臉,淚跡可見,中指指腹輕輕觸碰上自己的眼角,竟有淚滑落,自己竟是心疼了。

這個叫做許月的女子,這個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女子,雖不知自己的病情究是如何了,可僅剩下的時間裏,自己真的可以給她所想要的幸福嗎?

“我隻不過,是個時間不多的人罷了。”一句話說出口,林亙新撇過身不再去看許月的臉。

沉默代替了話語,不知是寂靜了多久,直至腰間傳來一陣溫熱,許月的雙手緊緊擁著林亙新,輕盈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裏響起:“隻要你願意,那邊足夠了。”

緩緩閉上的眼又緩緩睜開,能夠感受的到她依靠的身子微微的顫抖,林亙新終究是被她的堅持打敗,不忍心拒絕的話語說不出口,這樣的一個女子陪在身邊,自己還在顧慮些什麼呢,轉過身輕輕反擁著許月,亙新將下顎抵上她的肩,而許月則緩緩閉上了雙眼,擁抱的手不禁收緊,享受著此刻的幸福。

這比曇花還短暫的幸福。

同一時間,唐人公司的化妝間裏,夏熙瑤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手輕輕撫過,心裏極為不舒服,為什麼極盡所有迫使自己變得完美,他的眼裏卻還是看不見。

“呀!瑤姐,你在幹什麼啊。”一聲驚呼將夏熙瑤的思緒拉回,化妝師小莫已經在她身邊緊抓著她的手放下,急忙拿起一旁的粉撲小心翼翼地修飾著。

眼神木訥,夏熙瑤看過鏡子裏的自己,右手邊的臉頰被指甲劃得通紅,渲了半邊臉,也難怪方才小莫會那般擔心。

今日,還有很重要的拍攝。

“不礙事,我自己來吧。”拿過小莫手中的粉撲,夏熙瑤自己畫著妝,腦海裏卻想著前天在醫院裏自己不經意間聽見的那些對話,忽爾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心生一計。

三天的時間並未發生什麼,離柯岩名出車禍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這三天並未發生過多的事情,日子照常在過去。

林亙新依舊每天下午三四點準時到達醫院推著柯岩名在醫院的後院裏散散心,蔣晉夫還是會和詩詩吵架鬧別扭時故意讓著她然後嬉皮笑臉的賠笑,許月還是一如從前每日把早中餐準備妥當等待林亙新回家一起吃飯,也偶爾會在半夜等不到他就蜷在沙發裏睡著。

隻是,劉詩施的生活中,與那個曾經留下深刻回憶的學長,再一次恢複了往常的聯係,而不再,隻是陌生人。

因為她記得那日夫某人跟自己說過,記憶是無法磨滅的,那既然這樣,何不開心一些留作紀念。

正午時分,3月6日。

列車在軌道上勻速地前駛著,陽光刺眼的緊,8號車廂內靠窗位子旁的男子將衛衣帽子壓得很低,仰著頭在淺睡著,睫毛很美堪比女子。車廂內火車播音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男子微微皺了皺眉,睜開雙眼,迷離的眼神看向車窗外,看了看手表,嘴角露出一絲的微笑。扯開緊閉的藍色窗簾,褪下衛衣的帽子,轉頭欣賞著窗外路過的風景,俊朗的側顏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