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再見再也不見(1 / 2)

【真正愛我的人,絕不會離開我。他縱有千百個理由放棄,卻也總會找一個理由堅持下去】

“什麼時候醒來的啊……”深思的片刻鍾,林亙新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手裏捧著暗花瓷碗就著蘿卜幹吃著稀粥。

許月從沙發裏臥起身,抬頭看了看他碗裏的稀粥,一手拿過,穿上拖鞋徑直走到了廚房裏,傾倒而盡。打開煤氣灶從冰箱的保鮮層裏取出了兩個雞蛋放在碗邊,打開了櫥櫃拿了一小把曬幹的麵條,靜候在一旁等待著鍋中的水沸騰。

而一旁,林亙新拉開餐椅,手中持著木質筷子趴在桌角,目光注視著熟練*作的她,嘴角不自覺揚起了笑意,左手托著下顎歪著腦袋與她一同,安靜地等候著。

有時候有一個陪伴著自己的人,真好,哪怕那個人隻是陪同著你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過著日子的知己而已。

隨著一陣濃鬱的蒜香味,一碗簡單的蛋麵已經盛放在林亙新的麵前,隨後而之的還有許月的笑臉:“吃吃看吧,晚上肯定還沒吃吧?”

“朋友之間的聚會,沒喝幾杯紅酒就想回來了,劇組宴會也沒想去。”吃著麵,林亙新忙著向許月解釋著,竟連麵湯也喝得所剩無幾。

收拾著碗筷清洗著,許月雖是低著頭,卻依舊輕聲說著話語,細細的抱怨帶著些許體貼與關懷:“胃不好就不要總是喝稀粥什麼的,家裏不是有麵麼,冷凍裏還有餃子。真是……”回過頭,話停留在唇邊,林亙新背對著她,拿著抹布在擦拭著餐桌,花瓶中的鮮花擺放有序地在水中生長著。

有的時候幸福便是如此的簡單,卻常常簡單的連最為基本的習慣都無法改變。

真如同半夜睡醒的劉詩施,睜著雙眼望著房間的吊頂燈,床邊的燈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被她關閉,漆黑黑的房間裏隻有慘淡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在牆麵上,折射出微淡的光。那一雙注視著房間頂端的眼睛失去了它原本該有的閃爍,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無神,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樣的自己連劉詩施都未曾想過,哭泣過後剩下的是什麼?

是什麼都沒有的空白,想不起與他發生過的一切,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要做些什麼,更加想不起習慣了有他的每天每日裏自己該如何去習慣。淚便是這樣悄然而落,自眼角滑落,在整潔泛著淡淡花香的枕巾上暈染而開。

顫抖著的身子,微小到無法細細察覺的哭泣聲,劉詩施的雙手緊緊的擉著蠶絲被,撇著嘴努力的不去讓自己發出聲響,此時的她竟有些害怕別人察覺到她的悲傷。

就這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知過了是多久,一聲沉重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房間內響起,床邊的吊燈被輕輕打開,起身低頭看了看床沿邊放著的棉質鞋拖,劉詩施並未穿上,而是赤著腳丫緩緩開了房門,輕聲地走進了客廳。

客廳裏的電子鍾發著微亮的光,時間顯示此時已經是淩晨3點,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連平日裏略微喧雜的車行聲此時都聽不見,整個城市似乎在淺眠著,安靜得不像話。記不清自己是何時回到了上海,記不清這所看似豪華的別墅位處何處,記憶中隻記得自己被宣告了分手,被那個曾經總是最為傷心無助時安慰著自己的柯路帶回了上海。

隻記得,睡夢中的自己夢見了那個怕是日後再也不會在見麵的人。

換上了去長沙時而穿的衣服和鞋子,劉詩施輕輕打開了別墅的雙推門,淩晨的風拂在臉上略帶微涼,深吸一口氣回望了眼屋內大廳,緩緩帶上門把走了出去。

別墅建在了最為偏僻的上海新區,沿著公路一直向前走,也不知是走了多遠過了多久,抬起頭看了看身側,劉詩施的眼底滑過一抹黯淡的悲傷,竟不知不覺中被潛意識牽引,來到了初識的海邊。

海風拍打在臉上,微微的幹澀,有些生冷的疼,劉詩施沒有在意,不是不在意而是此時的她心已經空到連疼痛都無法察覺。緩緩蹲下身,用力的擁抱著自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輕顫,也能夠感覺到自己跳動的脈搏與心跳聲,回憶的一幕幕重演。

連同著十一年前的一切,曆曆在目。

恍然間竟猛然起身,歇斯底裏地朝著海的另一邊嘶吼著,那聲音帶著一絲的絕望與淡淡的哀傷。

“為什麼一連兩次得丟棄我們的愛情,為什麼!”絕望地癱坐在海邊沙灘上,無力與悲傷困擾著詩詩此時的思緒,除卻十一年前在機場被蔣晉夫丟下,獨自一人徘徊在機場外的跑道前,手裏握著被撕碎的機票歇斯底裏大哭,此時的她腦海中再也出現不了其它的畫麵。

原來所謂被遺忘的記憶,就是那段自己深埋著,久久不願想起的回憶。原來,人真的在最為絕望時,能夠喚起一切的回憶,這竟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