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柯路(二)卿念君卻不知(1 / 1)

次日清晨的日光淺淺的拍打在臉上,感覺著兩側太陽穴的痛意隱隱襲來,我這才略為清醒些。而此時,我才發現身側的人正歪著腦袋斜倚在我的肩頭,知覺告訴我這是陌生的女子,隻是當我不經意間瞥見她緊拽著我衣角的手,那一刻我竟再次閉上了雙眼,祥裝著未醒。

我的心念此時竟隻有一個,那便是看看身邊的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我記得不錯,我與她說白了也就兩麵之緣罷了。

過了不到半分的時間,身側有了些許動靜,至少緊拽著我衣角的手是鬆開了些,我知道是她醒過來了,而我卻依舊眯著雙眼,並未睜開。

朦朧的視線導致我的目光有些模糊,但至少看清了那一張初醒的睡顏,清澈的雙眸讓我倒似覺著有些熟悉,可是我真的一點兒也記不起為何麵熟。思緒神遊在外,一時間我竟然忘記了最為重要的事情還等著我去辦,直到脆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你醒了啊?”

待到回過神,我才發現那張並不算是熟悉的臉距離我僅隔著一公分的距離,這讓我很不自在的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謝……謝謝姑娘一夜的照顧。”現在想想,當時的我就像是落荒而逃,窘態盡出罷。

我沒有想到的是待到托政府工作的大學同窗尋到了許月先前住的別墅轉手的消息竟是代管,我更加不知道那個陪了酒醉的我整整一晚上吹著冷風的陌生女子,正是她的妹妹,許墨冉。

許墨冉,許墨冉,這個名字我重複了好幾遍,似乎真的很熟悉,可卻一時想不起。

正午時分,美國的太陽並不比上海溫暖,泛著淡淡的日照光,卻依舊感覺著絲絲的寒涼。我再一次登門造訪這宅別具法式建築風的別墅,花徑叢生中我看見了正在灑水的女子,幽雅而淡墨,一如其名。

收起了一看便知前來詢問的神情,露出了我自以為最迷人的微笑,走進了那間別墅內。接待我的依舊是她一個人,然而這一次卻是不同與往常的熱情,趁著她泡清茶的時間段兒我偷偷觀賞起了掛在牆壁兩側的油畫,直覺告訴我它們如同此刻遞向我手邊的花瓷器茶具一樣,皆出自於麵前的女孩兒。

當時的我隻想起了一個詞,兩個字,那便是:靈氣。

作畫的手法與淺笑的麵容倒是讓我回想起了在校時的同班同學,依稀記得她胖胖的,笑容卻很甜,就如此時一般的甜,融化在心間,她做得一手好畫,也是如此賦有靈氣。

她的名字,似乎就叫做許墨冉,是吧?

猜測畢竟隻是猜測,我並未問出口,而是選擇了沉默。還未擱下杯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便聽得她那句:“我姐姐此時在法國。”想要詢問的心一時間被喜悅代替,當時的我隻想到了哥哥,卻未想起問了她的姓名與否。

告別了她我便隻身飛往了法國,拿著她給我的地址我卻無從尋起,法國實在是太大了些。

預料外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於看見了隨我之後下了飛機的她,我並未感覺到過多的詫異,而是很自然很熟悉似的接過她手中的提箱,任憑她挽著我的臂彎,去了她口中道出的夢幻之鄉:普羅旺斯。

一如她所說,在這裏我們遇到了哥哥病危中依舊念著的女子,她的姐姐,許月。不知是為何,當我告知她哥哥病危時她並沒有我預料中的那般痛苦,甚至連一滴淚也不曾有過,而是丟下我們跑去了不遠處荒廢了的教堂。

在荒廢卻依舊莊嚴的教堂中,我和墨冉尋著間斷的鋼琴聲尋到了那抹朝陽的身影,是那般的落寞那般的憔悴。若非許墨冉攔著我,怕是此時的我早已上前將她強行帶去了我哥哥的身邊罷。

記得那時候我隻問了墨冉一句,而她也隻回應了我一句,這一句卻似乎成為了我們日後的真實寫照,我稱之它為:因果循環。

或許正是被我遺忘了的這十年,有個叫做許墨冉的女子則念了我十年,而我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