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上京,一處小宅的門外,一個身穿佛衣的女子懷抱六個月的嬰兒等待著從裏麵出來的人。
片刻後,耶律礪和一個隨從一前一後的從門內走出。
“請問你是?”眼前的女子似乎在哪裏見過?耶律礪腦中思考著。
“阿彌陀佛,貧尼受人之托,特來給王爺送子!”尼姑把手中的嬰兒交與耶律礪。
“這是誰的孩子?”耶律礪盯著懷中漂亮的嬰兒,便想起小鷹小時的麵孔,在看看他手腕處的兩隻鈴鐺,這是月月的貼身之物,難道他是---“此孩兒還未曾起名,那位女施主說請王爺自行決定。”尼姑低垂下眸子,雙手合十。
“悅悅?”耶律礪突地眼前一亮,拉住尼姑的衣襟,激動萬分,“她在哪?她回皇甫家了還是李家,她在哪?她在哪?”
“阿彌陀佛!”尼姑因他突來的力氣連忙躲開。
耶律礪急忙鬆開,但仍止不住的焦急,“對不起,得罪了,在下失禮,隻因悅悅她是我的妻子,還請師父告知?”
“那位女施主並沒有告訴貧尼她去何處,她隻說,她罪孽深重,希望用後半生的日子幫助需要的人。之後,她把這孩子交給了我,貧尼便找到了王爺!”
“她還是恨我,不能原諒---恨我---”耶律礪眼神沉落,怔怔的盯著懷中的嬰兒。
此時,門口內跳出一個身穿黑色裘皮絨衣的孩童,“爹爹,她是誰?”
耶律礪走到他身邊,眼中沒了方才的陰霾,蹲下身體,“小鷹,快來看,這是弟弟,是娘親送來的。”
“弟弟?娘親?”小鷹看看耶律礪懷中的嬰兒,又向四周望去,瞪起圓溜溜的眼眸,“爹爹,娘親在哪?”
“她---”耶律礪撫摸著他的額頭,無奈的答道,“她會回來的。”
“你每次都這麼說,哎---”小鷹抱住耶律礪懷中的嬰兒,小小年紀便有了成人的歎息聲,“弟弟,你真笨,為什麼要從娘娘的肚子裏跑出來,看吧,她把你也丟回來了,哎,真可憐,你比小鷹都可憐!爹爹總叫我在這裏等娘娘,可我從來沒見過娘親,她不要爹爹便算了,為何連小鷹和弟弟都不要了,是我們不乖嗎?”
“小鷹---對不起---”耶律礪聽著他天真無邪的自訴,用身體抱住他,安慰著。
“善哉,善哉!”尼姑在一旁閉眼受禮,抬頭對向耶律礪,“貧尼可否向王爺打探一個人?”
“師父請講。”
尼姑閃躲開眼神,“那蕭王爺一切可安好?”
耶律礪看著她有些不安的神情,問道,“師父認識二王?”
“呃,不,貧尼隻是十幾年前與蕭王爺有緣結識罷了,一年前聽說他被困在黃石林外的石屋內,受了重傷,心中有些不安,便多問幾句,如果王爺為難,自是不必回答。”尼姑淡淡的說道。
“師父言重了,沒有不方便處,隻是在下不知該如何說起。”耶律礪頓了頓,說道,“自那日石屋被李厲炸破後,抓了李毓,洪泰等人,倒是徹底鏟除了影宮門,但二王卻因此長眠不起,看了多少大夫,都無法治愈他體內的殘毒。可憐清宇身懷六甲,不離不棄的日夜照顧,從不假手他人。如今孩子雖出生了,但有父如無父,蕭複依舊無法蘇醒,身魂如分離了一般,任清宇怎麼呼喚都毫無反應,在外人眼裏,他已死了,但在清宇心裏,他活著。她每日的同他說話,講故事,有時候甚至說些讓人無法聽懂的事情,如個癡狂,古達每日聽及,便擔心不已,害怕清宇哪日真的瘋了---”
說之此,他便見尼姑轉眸,抬手拭淚,不解,“師父?”
“阿彌陀佛!”尼姑有些慌亂的掉轉身影,沉默了半響後,從懷中掏出一串如水晶般閃亮的佛珠,交待與耶律礪,“請王爺務必交與那清姑娘,多謝了!”
“這是?難道師父也認識清宇?”他更加迷糊了。
尼姑微微一笑,搖搖頭,說著讓人不懂的話,“不認識,不過來生倒是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