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的猜測是正確的,從第二天開始,彭城的大街上就開始有了一些流言蜚語;時不時的就會有一些麵目猥瑣的人拉住路人,耳語一番,隨即路人麵露驚詫,大呼:“不會吧!”那猥瑣行人又會四處望望,耳語一番,隨即路人麵露了然與憤怒之色,不住的點頭,接著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拉住了另一個路人,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於是循環往複,不到一個上午,整個彭城就開始傳言,本年度童試頭名蕭楓所寫的那首詩其實是出自旁人之筆,並非他本人所寫,否則憑他一七歲小兒怎能寫出這般的詩作?
流言還提到了一個消息,主考官劉蒙其實是蕭楓之亡父,前虎威將軍蕭道成的蒙師,和蕭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其實這也就將矛頭指向了劉蒙,劉蒙的名聲也極大,且其人品一向為世人所讚譽,要是僅僅是因為一首詩就想讓別人懷疑劉蒙還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個消息恰恰提到了劉蒙和蕭楓的父親之間的淵源,所以,這件事就在無形之中有了可信度。
眾所周知,中國國民的國民性一直很讓世界上一些社會學者不理解,為什麼一些國家大事到了中國的民間就會變成一些百姓茶餘飯後無聊之時的談資呢?而且還是笑談,若是沒了這些事情,中國國民反而會不爽,這些事越多,就越會有人津津樂道,和稀泥,煽風點火。
在大宋也一樣,茶館、酒樓、客棧,無一處不在談論此事,而很快的,這件事情就傳到了別的州縣,那些原來對蕭楓大家讚賞並讚其為神童的學者們紛紛改口,開始辱罵蕭楓和劉蒙蔑視神聖的科舉,要求速速查辦,一時間蕭楓再次成為了大宋的風雲人物,隻不過上一次是揚美名,這一次是無端的被揚了罵名。
“嘿嘿嘿,你聽說了嗎?那蕭楓,知道不?對!就是那童試頭名!那首詩,就是《春草》,知道嗎?嗯!對!就是那個!據說啊,那是劉蒙劉公所寫,然後偷偷的給了蕭楓,讓蕭楓在童試上寫出,就是因為蕭楓的爹是劉公的弟子!對!就是這樣!是不是不可思議?”一番言論,被在飄香居酒館裏麵驗賬的陳明聽到了,陳明心中一驚,大事不好!這下子難辦了!
於是陳明丟下賬本,連忙來到了蕭楓家裏,一見大門沒關,陳明也沒喊,就直接衝了進去,正在掃地的包拯看到了,連忙問道:“陳公子?您怎麼來了?”陳明一見是包拯,連忙說道:“包小兄弟,你家少爺呢?大事不好了!快叫你家少爺出來!”“兄長?喚小弟何事?”蕭楓手裏拿著一本書,慢慢悠悠的從自己書房裏走了出來,陳明見他這幅模樣,連忙說道:“賢弟啊!你怎麼還這麼悠閑啊?外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蕭楓微微一笑:“何事?還望兄長賜教,小弟不怎麼出門,確實不知道。”陳明一臉的焦急:“唉喲!我的小祖宗!外邊兒現在都傳瘋了!都在說你的那首詩不是你寫的,而是劉公代筆,並且還說劉公是你亡父蕭公的蒙師!賢弟!這回事情鬧大了!不出幾日,全大宋都會知道的!你可要知道,科舉考試作弊,那可是要殺頭的!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陳明是那個急啊!蕭楓可是他的希望,是他未來的靠山!要是他出事了,或者他隻是個徒有虛名之輩,那麼自己不就白白的浪費時間浪費心血了嗎?蕭楓一點兒也不急:“哦,那個啊?沒錯,劉公的確是我亡父的蒙師。”“什麼?”陳明呆住了,難道,外邊兒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心血,白費了?“不過,那詩,可是我自己寫的。”蕭楓慢悠悠的說出了後一句,陳明又愣住了。
蕭楓緩緩的說道:“昨天夜裏,我那個叔父蕭鬆來過了。”陳明一驚:“什麼?他?他來幹什麼?”“他不知道怎麼的發現了千裏香是我發明的,於是上門來向我討要,並且威脅我說要是我不把千裏香秘方給他他就會讓我身敗名裂,嗬嗬,看來,這就是他的毒計啊!”蕭楓不怒反笑,這讓陳明很是驚訝:“可是,賢弟,愚兄擔心的倒不是蕭鬆,他隻是一個廢人罷了,可是最可怕的是那些文人!這可是一層石激起千層浪啊!說不定,連朝廷都知道了!賢弟,你可要做好準備啊!這件事,朝廷可能會親自幹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