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狡黠地看著冉冉,也不點破,可卻把上次冉冉驅逐魏文的理由,做了個詳細的辯白。

冉冉瞬間明白,這是兩個魏文派來的說客。他忍了那麼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出來表示清白了。

冉冉笑得很淡然:“當然能理解,隻不過夫妻間的事兒,我就不適合來做說明了吧。”她想起了第一眼看到的葡萄紅的卷發,就有中熟悉感,原來魏文那天抱著的是她!他們想現在就讓她表態,她才沒那麼傻,既然大家都繞著彎子不點破,那她也就兜個圈子吧。

倆姐弟眉來眼去地用眼神交流著想法。冉冉有些不耐,起身給他們時間溝通:“我上趟洗手間。”

兩兄妹長籲了一口氣,得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幫他們夫妻和好。知道林冉冉是魏文的老婆已經夠讓人震驚,聽消息說兩夫妻分居了完全是因為魏文年會那天的義舉救了羅曼達讓冉冉誤會,這個又讓羅曼達很是惶恐,連帶著鳥人也感同身受了。這次見到冉冉,本來想出來解釋一下,化幹戈為玉帛。讓夫妻和好如初。要知道上次魏市長請客和他們說明這些的時候,那幽怨的小眼神,看得兩姐弟那小心髒拔涼拔涼的,當時就下了想盡辦法,說破三寸不爛之舌也要把這對夫妻說和的心。何況,要是把魏市長給得罪了,那也是件作繭自縛的事……

哪知道看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容易……

冉冉才關上日式榻榻米推拉門的瞬間,似乎就看到倆姐弟腦袋湊在一起商量起來。她歎了口氣,慢慢地順著通道,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通道很寬敞,一邊是日式榻榻米的房間門,一邊都是些窗口,方便那些抽煙的人靠著窗口吸煙,每個窗口甚至還體貼貼心地放了煙灰缸。冉冉注意力還集中在兩個說客的身上,心中暗暗想著不知道待會兒自己回去,這兩個人會不會又想出了什麼新招。她沒意識地徑直往前走著,目光不經意一掃,落在了前方走道窗前吸煙的一個男人身上,就那麼毫不在意的一眼,那男人瞬間完全吸引了冉冉的注意力。她隻是覺得自己瞬間似乎就沒了呼吸,心髒也咚咚咚地跳了起來,急促得像是鼓擂。

那身材,那舉手投足,還有那抽煙的姿勢,包括抽煙之間的停頓,每次吐出來的煙圈,站著的時候一隻腳立著,另外一隻瀟灑隨意地斜靠著,慵懶……種種種種,一模一樣,簡直是像透了某個人。那個人冉冉和他朝夕相對,熟悉得可以從人海就能挑出他,隻是他總是那麼狠心,從來不會到她夢裏來……

從來沒有第二個人,給過她這麼熟悉至骨髓的出動感,她幾乎可以斷定,那就是他!

一直壓在心頭的懷疑,似乎馬上就要有答案。她感覺胸口像窒息一般的疼痛。她三腳並作兩步,快步衝到了那人的身後。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連腿都是軟的,她的手毫不猶豫地搭上了他的肩頭,和他的一般厚實,觸感相仿。熟悉得讓她心悸。她帶著哭音喊道:“聞鳴……”她的聲音顫抖,嘴唇哆嗦得似乎這個名字都快要叫不清楚了……

畫麵像是慢動作回放,一個鏡頭接著一個鏡頭,那人的每一個動作,冉冉都死死地盯著,如果要加個形容詞形容她,那就是貪婪地盯著,盯著他慢慢地轉過了頭。

她的激動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眼淚像是失控了的水龍頭,嘩嘩地往下流。這麼長時間,懷著孩子獨自跑到魏文身邊,忍著心中巨大的悲憤和恥辱,不管不顧一切就為了替他報仇。她心中的委屈無人能知,還有如今失態的糾結,無人能解,也無人能訴說。可現在,隻要他活著,冉冉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什麼都不想做了,包括和魏文家裏的恩恩怨怨,她都不想再去理會了,隻要他還在,那一切就算不能解決的種種難題,對她來說,全部都隻不過是簡單的加減運算,她生性不擅長爾虞我詐和尋仇,這陣子的經曆讓她實在有些扛不住了,隻要有他,她和他過平靜的生活就行,她可以一切的過去都既往不咎……

她似乎已經聽到了那優美的音樂聲響起,陽光似乎在瞬間籠罩住了她的全身,直達每個角角落落,舒暢得讓她想大叫,叫出這陣子憋屈在她心中的種種痛苦,現在,就等他轉身認出她,給她一個擁抱。

他緩緩地轉過了身子,整個人麵對麵地站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