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冉冉喝了不少。眼光都開始有些迷離。她忽然想起劉戀說的人皮麵具,越看越覺得龔龍就像戴了個麵具。她仔細看他的發根,脖頸,後腦,皮膚光滑細膩得似乎沒有一點缺陷,哪裏看得出有什麼接頭的地方!她尋思著,難道是高科技給抹平了?或者是這人皮麵具做得很逼真?
喝多了酒的冉冉,把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現在有報道,說有人皮麵具問世了,你們說這人皮麵具是不是和報道裏說的那樣神秘,難以辨認呢?”
兩個正在大聊特聊國家大事的男人,被這跳躍到火星的話題給愣住了,齊聲說:“啊?”轉頭看著她。
隻見她目光朦朧,臉頰像是染了胭脂一般地嬌豔,那唇色紅潤得像在閃著光,手中拿著高腳杯,隨意地把玩著,身子千嬌百媚地地靠在沙發上,長長的長裙早被無意中掀到大腿那裏,那修長的長腿一覽無餘,整個人帶著種慵懶的嫵媚,撩人非常。
兩人目光都一滯,眼睛都有些移不開。一時場麵很安靜。
冉冉等得不耐煩:“說呀,你們說人皮麵具是不是真的!”
魏文看看她:“寶貝,你喝醉了。”
冉冉很不高興,居然誣陷她醉了,哪有這種道理!她嘟噥著:“誰醉了!你才醉了!”
魏文有些抱歉地看看龔龍:“不好意思,內子她一沾葡萄酒,就容易這樣。”
龔龍微微笑著,表示不介意。
冉冉推開拉著自己的魏文,既然說她醉了,那她就配合一下,索性醉徹底點。她湊近龔龍些,那鼻子都要對上他的了,她毫無顧忌地仔細盯著他看:“說,你是不是戴了麵具?”
兩個男人都哭笑不得。龔龍徒勞地向她解釋:“麵具?我倒是想戴一個,隻是不知道去哪裏買,那東西據說沒上市呢。”
冉冉不依:“怎麼可能,看著你臉上,就像是戴了一個!”說罷就想上前親自扒拉扒拉確認一下。
魏文及時拉住她,這次會麵看來隻能到此為止了,否則她在這高雅時尚的餐廳裏發起酒瘋來,那後果就不堪了。
他和龔龍道別:“龔總,抱歉,我先帶著內子離開了,下次有時間再聚。還有你說的那個對政府扶持的建議,我覺得很好,寫個方案,發我秘書郵箱。我們再做後續研究。”
龔龍也起身:“好,今天就這樣,一起走吧。”
魏文半扶半抱地把冉冉弄出餐廳,在出門的時候,體貼地脫下西服,罩在她的身上,她那半裸著的大半個後背,看得讓人著火,出門又怕她著涼。這男人真是不好當的……
冉冉溫順地靠著魏文,等著司機開車出來。眼睛卻還是哀哀怨怨地看著一旁的龔龍。
那眼神如泣如訴,龔龍沒法直視她的眼睛,他轉過了頭。
目送著那對璧人上車離去。龔龍站在原地。剛才他上台彈鋼琴的時候,其實他一直在注意著他們。小兩口真是恩愛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魏市長是極疼愛老婆的,那眼中幾乎揉不得沙子的樣子,倒是真讓人羨慕。他看到,他把她攬在懷中,親昵地湊在她耳邊說話。一定是說了些夫妻間才能懂的俏皮話吧,看她笑得嬌俏,那嬌美羞澀的樣子,是個男人都會動心的吧。看到那一幕,自己不也是心神不寧彈錯了一個音嗎?她把丈夫的手拿在手中把玩,也是在看他丈夫有沒有當鋼琴家的手指嗎?還是純粹的隻是情人間的親密動作而已?想到這裏,分神的他再度彈錯了一個音。
龔龍,你是怎麼搞的!人家都有老公了,你怎麼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情愫?龔龍在心裏暗暗地提醒自己。
人皮麵具!她居然會提到人皮麵具!真不知道那小腦袋裏究竟是什麼結構!居然會有這麼驚世憾俗的想法!龔龍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臉,難道說自己的樣子很生硬?才會讓醉酒了的她這麼渴望看看這張臉是不是真的?
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傷心欲絕的樣子,總是閃現在他的麵前。這次,分開的時候,她眼中那哀怨如泣如訴的表情,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他的心會那麼沒來由地一痛……
他這是怎麼了,年紀已經不是小青年了,可為什麼還會有小青年那麼奇怪的情懷?
司機恭敬地下車,打開車門手護著車門頂:“總裁。”
龔龍回過神來,理理西服,從容地上了車。車子在夜色中箭一般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