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槐鼻涕眼淚還掛在臉上,小嘴微張,呆呆地看著溫長歌走到她麵前。
孟廣花和周巍鬼叫著一人舉著一台攝影機,竄到兩人身邊,真真和阿英緊隨其後。
一顆心在嗓子眼裏跳完的顧小槐,終於明白了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瞥見孟廣花得意洋洋的臉,和那個黑乎乎的攝像頭,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是狼狽,忙躲過鏡頭,想要用袖子去擦掉臉上糟糕的痕跡。
剛抬手,手臂就被溫長歌輕輕抓住。
旁邊立刻有人“哦喲”戲謔地叫了一聲。
顧小槐脹紅了臉,四分委屈五分害羞,還有一點生氣。
撇過頭不看他。
溫長歌隻好放下手,對著旁邊幾乎要貼在他臉上的鏡頭,很是無奈,對周巍說,“你離我遠點。”
顧小槐鼻子裏重重地噴出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
溫長歌半伸出手,想把她拽回來,慌忙解釋,“我不是說你。”
顧小槐沒說話。
孟周夫婦舉著攝像頭,看著屏幕裏兩人的窘態,幾乎要笑出內傷。
溫長歌覺得計劃完全不像想象中那樣美好的發展的,看著別扭的顧小槐,自己也別扭起來。
身邊的人,好像的確是有點礙眼。
溫長歌瞥了一眼周巍,打了個撤退的手勢,計劃有變,不拍了。
周巍笑嘻嘻當做沒看見。
一個神色掃過去,裏麵隱含的要挾不言自明。
周巍撇了撇嘴,每次都用這招,能不能有點新意。
溫長歌眯著眼,有用就行。
周巍隻好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孟廣花走遠,真真和阿英腦子裏的溫學長,還是十分高冷不怒自威的形象,此刻見他本著一張臉不說話,趕緊拉著手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小操場瞬間隻剩下溫長歌和顧小槐兩個人。
原本那幾分委屈全部都變成了羞怯。
哎呀呀,月黑風高夜,良辰美景天,
溫長歌一步步走近,顧小槐腦子裏嘩啦啦瞬間被攪成了一片。
“你你你,你站遠一點。”顧小槐話不過腦子,覺得溫長歌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裏,慌慌張張忙想讓他停下來。
溫長歌依言停下腳步。
顧小槐覺得自己臉上粘粘的,樣子肯定是很難看,從包裏掏了紙巾背著他忙擦臉。
那一點羞怯已經快發酵成丟臉了。
顧小槐擦完臉,一張臉被搓得紅紅的,低著頭掐著手指上的指甲,心裏亂得不得了。
溫長歌和花花他們這究竟是唱得哪一出啊。
身後有腳步聲挪了幾步,一雙深棕色皮質的切爾西靴出現在顧小槐的視線裏。
感覺頭頂上有瑩瑩的光。
顧小槐像是著了魔,抬起頭。
一個菱柱狀的密封玻璃裏盛著發著粉紅色色熒光的液體,正對著顧小槐的臉。
這個光輕柔晶瑩,像熒光棒裏麵的光,可是光源又不像那種液體黏稠,而是一種十分清澈的液體。
顧小槐看癡了。
玻璃瓶輕輕地挪開少許,露出溫長歌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利落的眉輕輕一彎,落在眼睛裏,就融成了化不開的溫柔。
“小槐,喜歡嗎?”溫長歌輕輕地問,聲音微沉,卻不似往日那樣略帶蠱惑,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清潤溫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