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槐呆呆地看著溫長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溫長歌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小臉，因為剛才哭過，眼睛裏好像沁上了一層高山上的雪水，藏著一眼清亮亮的泉水。
臉頰被她自己搓得泛出健康的紅色，在玻璃瓶裏紅色熒光液體的映照下，更是顯得明媚豔麗。
小嘴微張著，一副說不出的嬌憨癡傻。
溫長歌突然就笑了，看到顧小槐的頭發被寒風吹亂，順手自然地幫她把那束調皮的發挽在耳後。
顧小槐的心劇烈地跳起來。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實驗室裏準備這些。”盛著夢幻光澤液體的玻璃瓶在顧小槐眼前輕輕地晃了晃，溫長歌拉過顧小槐的手，顧小槐仿佛無意識般被他拉著轉過身。
慢慢走回最開始把她嚇得幾乎要一魂出竅的小操場。
那些散落在草叢裏奇妙的光全盛在密封的玻璃瓶裏，那些瓶子各種各樣，連帶著光也是各種各樣，有紅色，青綠色，紫色，藍色，幾乎所有能入眼的顏色全都晶瑩剔透地呈現在顧小槐的麵前。
好像是這有動漫和童話裏才會出現的場景。
顧小槐張了張嘴，喃喃道，“真美。”
溫長歌聽到話，轉過頭突然就笑了一笑，眸中好像落了一顆星子，一下就有了神采。
“我聽孟廣花說，你喜歡這個。”溫長歌笑著小小地解釋了一下。“專門給你準備的。”
顧小槐把目光從那一堆東西上轉回來，看著用溫暖的眼神凝望著她的溫長歌，意識到這是這個高智商才情滿腹的男孩子，精心為自己準備的禮物，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突然就被刺了一下，那些什麼委屈，什麼生氣，什麼害怕，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之前花花說，弄這個很麻煩。”
溫長歌笑容溫潤，顧小槐覺得自己快要醉在裏麵。“那是對周巍來說很麻煩。”
顧小槐眨眨眼。
“我弄就很簡單。”
顧小槐又眨眨眼。
溫長歌不樂意了，小丫頭的反應有點不按照劇本走啊，“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大力誇一下我嗎？”
顧小槐老實地點點頭，肯定道，“真厲害。”
溫長歌被逗樂了，覺得這個可愛的丫頭簡直要拽走自己的心，忍不住一隻手環住她，頭埋在顧小槐頸窩裏悶聲笑起來。
顧小槐覺得自己腦袋頂上被鑽了一個洞，呼呼的涼風灌進來，前所未有的清明，眼前也忽地亮了一下。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溫長歌抱著她，在草叢裏呆久了，身上夾著一點草香和清寒的露氣。
“什麼日子？”顧小槐已經不能思考，跟著話頭，呆呆地問。
“今天是…”溫長歌的聲音放低，又兀地笑道，“也沒什麼日子。”
溫長歌笑得整個人都在發顫，顧小槐本來完全沒有聽出來這是一個笑話，可不知道為什麼，溫長歌就這樣簡單地抱著自己，莫名其妙覺得天都亮了。
兩個人靜靜不說話，就這麼簡單抱著就十分滿足，就想一直站到地老天荒。
“學長。”一片流光裏，顧小槐恍惚覺得自己站在一片夢裏。
“恩？”輕輕上揚的尾音，溫長歌抱著小小的顧小槐，並不打算撒手。
“學長？”
“恩，我在。”
“學長，我真開心。”
“學長，這些真漂亮。”
“學長，我真的好喜歡這些。”
“恩，還有呢？”
顧小槐雙手環住溫長歌的腰，仰頭看天，明明並不好的冬夜，可她卻分明看到了許多星星，“長歌，還有你，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