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小操場不遠的一個灌木叢裏,孟廣花掐著周巍的胳膊直激動,“抱上了抱上了,太激動了。”
周巍被擰,疼得齜牙咧嘴,在心裏默默地為自己鞠了一把淚,轉頭還要歡歡樂樂地應和媳婦大人。“哎呀呀,真是太激動了,激動得要哭了!”那是疼的。
屏幕裏,暗夜中,流光溢彩,人影相擁,隔得雖遠,但是還算清晰。
周巍心裏好歹有了安慰,起碼,這個學期的實驗不用擔心了。
認識溫長歌的人,明顯感覺得到他最近心情不錯,走路帶風,笑容也提前播報春天即將來臨,走到哪兒都是一臉笑意,身邊的人也全都跟著心情蕩漾。
哎呀呀,之前沒看出來,溫學長居然可以笑得這麼溫暖好看,有小學妹作捧心狀。
有八卦的人跟周巍打探,溫長歌最近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顯然溫學長陽光普照,連帶著周巍也過得甚是滋潤,周巍當即搖頭晃腦,故作玄虛,“佛曰,不可說,可不說。”
啊呸,要不是溫學長照顧著顧小槐一顆羞澀的心,至於這麼不可說麼?
可溫長歌才不會管周巍一顆急切想散播八卦的心,他感受到顧小槐對他的關注度,明顯蹭蹭地上了兩個台階。
早上會發早安,睡覺會發晚安,吃飯時偶爾喊上他,出門購物也要問需要帶什麼。
可憐才冠N大,幾乎十項全能的溫學長,為了努力刷新自己的存在感,可算是絞盡了腦汁。
很明顯,效果顯著。
還沒下課,顧小槐的短信就來了。
“中午我們出去吃吧!今天下午我想去看書展,陪我去吧,今天就最後一天了!再等要到明年了,還不一定是在這兒辦了!”
“好。”就回了一個字,明明是高冷傲嬌的語氣,可是溫長歌一邊發一邊把兩個人的短信記錄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臉上的笑簡直藏也藏不住,隨便哪一點都輕易地暴露了他的心情。
溫長歌下午沒課,顧小槐是逃了課出來的。
上午的課一結束,溫長歌托周巍帶了書回去,這才到約好的公交站去。
老遠就看見顧小槐已經等在那兒了,有些略顯焦急地踢著腳邊碎得可憐的石子,顧小槐偶然抬頭間看到溫長歌,立刻興奮地招手,拉著他就跳上剛好停站的公交。
一路顛簸,在離書展最近的一站下車,顧小槐先是帶溫長歌隨便找了一家麵館,不等溫長歌仔細看菜單,就又快又急地點了兩份蓋澆飯。
溫學長略幽怨。這是出來約會來了?還是攜手投胎來著?
飯來了,顧小槐大快朵頤,溫長歌一動也不動。
小槐同學埋頭苦吃,一盆飯見底,這才瞅見溫長歌前麵的盤子還是堆得高高的。
“你幹嘛不吃?”
溫長歌一雙漆黑的眸子就這麼瞅著顧小槐,默默不說話。
顧小槐終於被瞅出愧疚感,訕笑兩聲,忙哄他,“好啦好啦,大不了待會幫你多選幾本書好不好?”
溫長歌覺得也不錯,可是那一丁點安慰在進書展後立刻就沒了。
溫長歌手上捧著堆成山的書,看著顧小槐最新放上來的一本很粉紅的《20幾歲決定女人的一生》,喉嚨一噎,終於忍不住開腔,很是無語,“顧小槐,這本書,我好像不需要看。”
誰知道顧小槐聽了這話,轉過頭,手裏還翻著一本書,臉上甚至嚴肅,“不需要看?怎麼能不需要看呢?你太需要看了。”
溫長歌默然,覺得自己著實找欠,還不如一開始就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來當苦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