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24,氣派(1 / 2)

寒櫟在孫家當家作主慣了的,孫家人一向以他為重,自然是他怎麼說怎麼做。可是這些舉動落到了海家人眼裏,卻就不是一個味道了。

因寒櫟的改扮,是瞞著所有人的,因此也不好對海家人說明了。在海家人看來,區區一個庶子,怎麼能夠比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沾衣更得寵?看向孫氏父子的眼光就有些不善。

海家的一群仆婦丫頭們,一個個都是遍體綾羅、珠環翠繞的,滿身的體麵,比起海氏和黎海珠來都不差什麼。在對著海氏祖孫三人時,恨不得將她們精心保養的臉來擦幹淨沾衣要走的路;沾衣說一個字,立刻就是一呼百諾一盆火般地應承。海六太爺更是一路上恨不得將所有記得的好吃的、好玩的、衣料首飾都流水般地給沾衣搬上船來。

對待寒櫟,自然是沒有那麼周到了,世家名門的禮儀放在那兒,倒也不會太出格,隻是淡淡地表少爺叫著,周規周矩地答應著而已,失禮是不會的,真心卻是一絲都欠奉。孫家的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這事兒卻是實實在在地難以開口解釋,隻好背地裏安慰寒櫟,倒是寒櫟覺得十分可笑,並不放在意上,沒奈何地和同樣不受人待見的老爹在前艙裏說話、讀書,倒覺得清淨許多。

他本以為海家也不過就是對有自家血脈的沾衣看重一些,又或是認為孫張仰在外頭偷吃生子,為黎海珠報不平而已,倒是情有可原。隻不過寒櫟從金山寺上船後,想到前世父母帶著她在金山寺遊覽的情景。一時間思緒起伏,萬般滋味俱上心頭,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索性偷偷摸到船頭,看著江上的明月出神。

恰在這時,從頂樓海六太爺的艙房裏下來兩個仆婦,捧著巾帕盆盞,看樣子是侍奉盥洗的。一路走,一路小聲地說著話。寒櫟懶得跟她們招呼,也覺得自己這幅沉鬱的模樣放在一個五歲的小娃娃身上有些詭異,不想被人看見。就微微側身躲到船舷的陰影裏。他人本就小,這下一縮身,更是令人難以發覺。

就聽到那個高些的仆婦的聲音斷續傳來:“……讖語……這般品貌……可不是要落在她身上……”

寒櫟緩緩地皺起眉,讖語?落在誰身上?

他仔細地思量一會,想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索性撂開手不想了,反正連海家的區區仆婦都知道的事,也不會秘密到哪兒去,遲早能打聽出來不是?

船到了應天,卻根本沒進金陵城,繼續順江而下。海氏摟過寒櫟解釋:“城裏的國公府隻能住當代的國公一家,其餘的族人代代分出來多半都到城外的海家莊落戶。時日久了,就覺得國公府冷冷清清,所以曆代家主都是多半住在海家莊,周圍都是族人,氣息更親近一些。除了大朝、朔望才回到城裏居住。——城西二十裏的海家莊,有我們家自己的碼頭,從江裏就可以直接上岸了。”

孫家眾人恍然大悟。不過片時,大船就緩緩靠向一處碼頭。這處碼頭十分闊大,隻是碼頭前已經停靠了十幾艘巨船,將碼頭堵得嚴嚴的,碼頭上人頭攢動,看樣子是正在從船上往下卸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