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誰28(1 / 3)

樹底下突然安靜。

劉楚感覺青年的屁|股很軟, 無意識的捏一下, 又捏一下。

黃單, “……”

男人捏一次兩次, 還捏, 他說, “劉捕頭, 你是在做什麼,調|戲我?”

劉楚的呼吸一滯,大手立刻撤走。

黃單及時抱住樹滑落在地, 爬樹真是個技術活,他費勁往上爬,連一半都沒爬到, 袖子被螞蟻看中, 手心還被堅硬的樹皮給磨出一片紅,火辣辣的刺疼。

把螞蟻撥到地上, 黃單叫住大步離開的男人, “劉捕頭。”

劉楚腳步不停, 置若罔聞。

黃單不能讓男人這麼走了, 剛才托屁|股那一下, 讓他想起來個事, 他快步追上去,拉住男人的手臂。

劉楚一把揮開,滿眼的不耐煩。

黃單說, “你捏了我的屁|股, 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嗎?”

劉楚脫口而出,“挺有彈性。”

黃單,“……”

劉楚,“……”

男人邁開腳步,黃單再次去拉,“劉捕頭,剛才不是你,我掉下來會摔到,屁|股就當是你托住我的酬勞。”

劉楚猝然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酬勞?宋少爺,就你這屁|股,配的上這兩個字?”

黃單說,“你捏了五次。”

劉楚噎住,那張好看的臉一陣青一陣黑。

黃單說,“屁|股就不提了,我們來提正事。”

他指指手裏縮成一團的小黃鳥,“劉捕頭幫我一次,需要什麼酬勞,盡快開口。”

劉楚的態度冷漠,“免談。”

黃單問,“為什麼?”

劉楚嗤道,“我就是單純的不待見你。”

黃單說,“哦。”

“我今天會寫封信,差人送給縣老爺,邀請他來鎮上走一趟,就劉捕頭非|禮我一事,我會跟他聊一盞茶的時間。”

劉楚挑高了眉毛,聽到多大的笑話似的,“我非|禮你?”

黃單說,“是。”

“如果捏屁|股不算非|禮,那就沒天理了,你說是嗎,劉捕頭。”

劉楚的麵色陰沉,“宋少爺,你硬要像個娘們一樣,這麼胡攪蠻纏,說我非|禮你了,我可以奉陪到底。”

半響,他勾起一邊的唇角,痞笑道,“不過,你哪怕是有事沒事就掉兩滴淚,哭的楚楚可憐,也還是個男的,我不會對你負責,隻能委屈宋少爺了。”

黃單轉身就走。

劉楚朝相反的方向走,快十來米左右,他倒回去,按住青年的肩膀,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把你的鳥給我!”

黃單轉身,將手裏的小黃鳥交給男人,“麻煩了。”

劉楚輕鬆一躍而起,抓住樹杆翻到樹上,將小黃鳥放進窩裏,再穩穩落地。

黃單仰頭看,樹葉落了一臉,他給弄掉,“劉捕頭好身手。”

劉楚把刀換個手,沒有跟黃單說廢話的意思。

黃單跟著男人,隨口問道,“劉捕頭,你多大了?”

劉楚斜眼。

黃單說,“沒到三十吧。”

劉楚一聲不吭,沒承認,也沒否認。

黃單看男人一眼,那就是沒到,十幾年前,劉楚也隻是個小少年,不是葉藍要找的那個人。

“你見過葉藍嗎?就是葉家大小姐。”

劉楚說,“身材不錯。”

黃單抿抿嘴,當時是劉楚將葉藍找回來的,倆人肯定已經見過麵,他怎麼把這個給忘了,該早點問的,問葉藍,問劉楚,哪個都好,一問就清楚了,剛才也就不用問那問題試探。

最近的事一多,腦子很亂,理清這個,漏掉那個。

黃單歎口氣。

劉楚抱著胳膊看他,“有毛病。”

黃單沒回應。

四毛的身影出現,他飛奔過來,小眼睛往黃單所站的位置瞟,壓低聲音說,“老大,我們什麼也沒查到。”

劉楚笑問,“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四毛的身子一抖,老大你笑起來,真沒有不笑的時候和藹可親,他擦把臉說,“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

“老夫人哪兒也沒去,直接回的宋府,我們幾個隻好原路返回。”

劉楚給他兩字,“滾蛋。”

四毛滾了。

黃單收回視線,走到男人那裏,“劉捕頭,可不可以送我回府?”

劉楚給他一個後腦勺,“沒空。”

黃單拍拍長衫,往另一處走,他沒回頭,知道男人在後頭跟蹤,是想查查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片刻後,黃單站在西街。

腳下的道路不算寬,卻很長,看不到頭。

黃單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叫賣聲此起彼伏,攤位和商鋪從街頭擺到街尾,有胭脂水粉,玉器字畫,各色小吃等,不時有挑著擔子的小販穿過,滿臉風霜。

西街趕不上東大街繁華,市井味兒更濃。

黃單聽到了咿咿呀呀的聲音,從戲院裏傳出來的,裏麵的戲子們在唱戲,唱著她們自己的酸甜苦辣。

這條街上不光有戲院,還有青||樓,白天沒開業,不是大門關著,就是下人靠在門框上,無精打采的打哈欠,晚上才是他們一天的開始。

黃單發現葉藍上次提過的那家裁縫鋪關門了。

他在門外站了會兒,有好心人路過,說裁縫鋪老板一家都回鄉下去了,像是避災逃難。

能避是最好的,黃單就避不了,他還得上趕著往妖出沒的地兒湊。

路過一個水煮攤點,黃單聞著一股子香辣的味兒,腳步一轉,人過去了。

穿一身黑色粗布衣衫的小老板在大鍋前麻利的撈麵條,抽空一瞥,露出憨厚的笑容,“小哥,您是一位,還是兩位?”

黃單說,“一位。”

小老板說,“那您往左邊走,有位置。”

黃單找到空位坐下來,他坐在凳子上等著,視線四處掃動,攤位被一個半圓形的木桌圍著,裏麵有一個大鍋,端在爐子上麵燒著,鍋裏放著幾個竹子編織的小簍子,都堆滿了客人要的菜,香味四溢,後邊的籃子裏有很多菜,葷素都有。

這小攤上的水煮都是搭配好的,沒有選擇,一般人都不會挑三揀四,真要是有什麼忌口,也會主動提。

小老板忙中有序。

黃單看看麵前的木桌,雖然收拾的很幹淨,卻透著陳舊的年代感。

桌上放著碗碟筷子,還有辣椒,鹹菜,幾個人正在埋頭吃著水煮,被辣的伸舌頭吸氣,又擦掉眼淚繼續吃。

黃單支著頭,瞧見不遠有兩個老師傅蹲在剃頭擔子邊上等生意,客人們是吃個飯,再剃個頭,或者是先剃頭,換上新發型再吃飯,怎麼都行,高興就好。

不多時,小老板從鍋裏拿起一個簍子,將菜倒進大碗裏,端給黃單,“小哥,您慢用。”

黃單從筷子筒裏拿了雙竹筷子,把碗裏的麵條翻動幾下,夾了荷包蛋咬一口,嫩嫩的蛋白和軟糯的蛋黃一同入口,好吃。

小老板擦桌子的手一頓,眼珠子瞪圓,“您,您是宋少爺?”

黃單吃著蛋,“嗯。”

小老板忙點頭哈腰,“宋少爺您慢點吃,不夠就支會小的一聲,小的立馬給您煮。”

黃單說,“夠吃了,你忙你的。”

小老板又笑起來,“好勒!”

木桌不太結實,人往上麵一趴,感覺隨時都會翻掉,黃單吹吹麵條,往嘴裏送,他邊吃邊注意著,怕桌子掉下來,水煮撒了。

這鎮上發生了幾起命案,有人的地方,就有輿論。

黃單吃個水煮,都聽到旁邊的兩位在那互|咬|耳朵,嘀嘀咕咕的,一個說不能在鎮上住下去了,想投奔親戚,可是不知道親戚願不願意收留他那一大家子。

另一個說這世道,哪兒都亂,就沒有太平的地方,瘟疫,饑荒,土|匪,強|盜,還不都是要人命的東西。

那兩人唏噓,活一天是一天吧,唏噓完就化焦慮為食欲,幹掉了那碗水煮。

黃單慢悠悠的吃著菜葉。

後頭的劉楚倚著牆壁,腿斜斜疊在一起,站沒站相,毫無正形,他隔一會兒就伸頭看,青年還在那攤位上坐著,怎麼還沒吃完?

劉楚拿出懷表,啪嗒一聲打開又合上。

快半小時左右,黃單離開攤位,劉楚從牆角走出來,小老板哎一聲,“劉捕頭,您等等!”

劉楚停住腳步。

小老板把鍋裏早就燒好的水煮倒進碗裏,端給他說,“這是宋少爺吩咐小的給您準備的。”

那有磕印的青瓷碗裏有滿滿一大碗食物,麵條,牛肉,香菜,豆腐,豆幹,還有一些在碗底下的,沒見著,香味出來了。

劉楚麵色古怪,“給我的?”

“是的呀。”

小老板笑著說,“劉捕頭您吃完了,把錢付一下,還有宋少爺那份。”

劉楚,“……”

在劉楚黑著臉吃水煮的時候,黃單已經被宋家的下人帶回了宋府。

門口的下人看到他,趕緊喊著稟報,宋邧氏被丫鬟攙扶著出來,“阿望,你沒什麼事吧?”

黃單說,“沒事。”

宋邧氏回來後,就將府裏的下人都派出去,下的死命令,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現在見著孫子安全到家,她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

黃單剛躺下,管家就向他通報,說是劉楚來了。

劉楚不是為一碗水煮的錢來的,他的來意是要人,“老夫人,宋少爺留洋回來,學識淵博,不是我等能夠領悟的,我相信有他在,對案子一定會有幫助。”

宋邧氏說,“辦案是你們專職人員的事,他隻會舞文弄墨,別的什麼也不會。”

“你們有需要宋家的地方,大可以直說,宋家會全力配合。”

這話一說,已經夠給麵子了。

但是,劉楚這回是鐵了心要把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弄手裏,給點苦頭吃吃,也有興趣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因為對方所表現的,跟他得知的信息有不小的差異。

這幾個嫌疑人離開酒樓以後,都沒什麼異常,劉楚一無所獲,他必須另想辦法。

大廳圍繞的氣氛僵硬,黃單過來時,才將其打破,他走到老太太身邊,“奶奶,我想去。”

宋邧氏一戳拐杖,“不行!”

黃單說,“我保證不會有事。”

宋邧氏厲聲道,“你拿什麼保證?”

黃單沒說話,而是看向男人,目光筆直,想達到什麼目的,就要有所付出,到你了,劉捕頭。

劉楚被青年看的渾身不自在,“我拿我的命保證。”

宋邧氏不但沒領情,反而還話裏帶刺,板著臉說,“劉捕頭,你的命,跟我孫子的命,不是一回事。”

換個人聽到這話,臉能比鍋底還黑,恐怕還會當場甩手走人,劉楚沒有,他不但沒氣,還笑起來,“老夫人說的是,我的命自然比不上大少爺的命尊貴。”

他挑唇,說的跟真的一樣,“正因為我知道這一點,所以我會竭力保大少爺周全。”

宋邧氏的表情並未有所緩和。

黃單知道男人打的什麼主意,他將計就計,“這樣,奶奶,你給一個考驗,如果我通過了,就讓我去。”

宋邧氏看著孫子,“阿望,你剛回來不久,對鎮上也不熟悉,往外頭跑,哪有府裏待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