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誰34(1 / 3)

神婆瑟瑟發抖, 眼珠亂轉之後, 頓時生出一計, 隻見她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 一甩袖袍, 裝模作樣的冷哼一聲, 開始胡說八道, “爾等凡胎肉體,不知本神婆的神通,也罷, 我也懶得與你們這些凡人計較。”

說著神婆就轉過身子,麵向廣場周圍的群眾,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繼續胡說八道。

“可這宋家大少爺卻是妖氣入體太深, 如不立即做法,將來必會為害一方, 到時候悔之晚矣, 就算本神婆法術通天, 也是束手無策。”

鎮上群眾一聽神婆的話, 頓時慌了起來, 他們實在是怕極了妖怪, 有些人更是小聲地指責起劉楚。

劉楚此時滿臉陰霾,周身殺意全部散開,異常駭人。

烈日當空, 他那刀卻縈繞著一股寒氣。

別說沒有什麼身手的群眾, 就連教頭等人,都不敢輕易上去同他較量。

黃單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他瞧著白發蒼蒼的駝背老嫗,看不出來,瘦的皮包骨,胡說八道的本領真高,什麼妖氣入體,他在山裏待了那麼長時間,連妖的一根毛都沒見著。

一抹刀光被太陽折進黃單的眼裏,他的餘光掃過身旁的男人,對方對這老嫗動了殺念。

黃單對男人搖搖頭,不能殺|人,否則惹上人命,會有牢獄之災。

可以事後再整一番。

劉楚的薄唇如刀鋒般抿在一起,掃向被煽動的群眾,克製住滿腔的怒火,冷聲道,“大家靜一靜,這宋少爺不管未來會怎麼樣,但他現在還是一個人,隻要他沒有犯|法,就會受到國|法的保護,神婆設的這口鐵鍋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一旦他死了,神婆就是殺|人|犯,而你們這些起哄的人就是從犯,我會將你們一一捉拿官府。”

接著,劉楚便看著向他圍來的教員,麵露冷笑,抬頭向著族長說道,“宋族長,宋少爺雖是宋家的人,卻也是朝廷的百姓,不知是你的家法大,還是朝廷的國法大?”

麵對劉楚的問題,族長的神色一沉,這個問題他還真不好回答,他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家法比過國法還要大吧。

“宋望不但妖氣入體,而且與戴老板的失蹤有著極大的關聯,我們宋家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人,我想朝廷也不會縱然這樣的人吧。”

“沒錯,沒錯,本神婆剛剛耗費了十年壽元,終於開天眼看了,這宋望不止是妖氣入體,而且有怨氣纏繞,定是有人命在身,很可能就是失蹤的戴老板啊。”

一旁的神婆見宋族長開口,頓時膽氣也壯了起來,隻見她得意的下意識捋了捋頭上的小辮,卻發現辮子剛被劉楚給砍斷了,頓時臉上有些尷尬之色。

鎮上的群眾現在是最相信神婆的,她的話眾人聽的很清楚,這宋少爺有怨氣纏繞,那十之八||九就是戴老板的魂魄了,不然怎麼會隻有宋少爺一人回來,而戴老板卻離奇失蹤了呢。

族長向神婆投去讚許的目光,意思是你這天眼開的很及時啊,而神婆顯然也是感受到了族長的讚許,得意的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本神婆法術無雙,開個天眼像喝水一樣簡單的樣子。

隻是宋族長好像沒看懂她的意思,還以為這老婆是在拋媚眼,頓時族長的臉上有些鐵青,心想這老太婆都七老八十的,也太不自重了。

可惜眾人並沒有看到這怪異的一幕。

“宋族長,你有點說的沒錯,宋少爺確實與戴老板失蹤一事有關聯。”

劉楚突然就笑起來,“我奉命調查戴老板失蹤一事,而宋少爺是唯一的知情人,我現在要將他帶走,日後官府還有很多事要問他。”

族長一言不發,那臉比茅坑還要臭。

似乎是沒料到劉楚會半路殺出來,將原本已經塵埃落定的事再翻出水花。

劉楚將目光看向神婆,警告之意明顯,“至於宋少爺是否有人命在身,那也要等衙門查清了才好定罪,以我看有些人妖言惑眾,騙取百姓錢財,才是本捕頭需要立即抓捕的。”

神婆頓時心生不妙,連忙向小廝使眼色,“呀,童兒,家裏麵剛煉的一爐九玄上清跌打痔瘡丹快好了,我們速速回去,不要誤了開爐的時機。”

“是。”

小廝與神婆配合多年,十分默契,直接迅速跳上破牛車,載著神婆,在眾人一片懵逼的目光中,迅速逃走,現場隻留下一坨牛糞。

見神婆逃走,劉楚也沒有阻止,他現在要做的是救下身邊的人。

“宋族長,今天這宋少爺我們衙門是一定要帶走的,希望你不要阻攔,有些事情真的鬧開了,我想大家都不會全身而退,你說對不對。”

劉楚盯著族長,目光中帶有一絲玩味的意思。

族長此時好像也是想到了什麼,那臉頓時就抽搐了一下,畢竟任何人都是有些把柄被官府捏在手裏,何況神婆已經走了,法事已經無法舉行,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做出顧大局的樣子。

“好吧,宋望你們帶著吧。”

空地的大鍋和柴火都撤掉了,人們心裏的猜測卻依舊存在,鎮上的流言四起。

戴老板一日沒回來,流言就會持續一日。

宋府大門緊閉。

黃單洗過澡換一身長衫,喝兩口熱茶,從鬼門關走一回的感覺還在他的心裏盤踞著,“差點成了一鍋水煮肉。”

劉楚一陣後怕,到現在,呼吸都沒平穩,他一拳頭砸在桌麵上,“據我所知,那老嫗還有後招,你會被人從鍋裏撈出來,丟進火裏烤,整整烤上七日,再把你的骨骸泡進雞血缸裏。”

黃單的喉結滾動,咽下嘴裏那口茶水,“你聽過那個老嫗?”

劉楚摸著青年的手,“略有耳聞。”

“她是附近一帶最有名的神婆,傳聞有戶人家的兒媳連生了十個姑娘,最大的心願就是生個男孩,到第十一胎的時候,婆婆跟丈夫湊錢去請她來作法,結果生的就是男孩。”

“還有個事,村裏有個小孩持續發熱不退,嘴裏說夢話,渾身發抖,家裏人找神婆來看,說是什麼嚇到了,魂丟在外麵沒回來,神婆作法,往鍋裏擺筷子招魂,小孩就好了。”

黃單說,“……誤打誤撞了吧。”

劉楚的眼底浮現怒意,“以前那些事,我不評論,今天那老嫗說你身上有妖氣,分明就是胡編亂造,要不是你的阻止,我當時就會把她丟進鍋裏。”

黃單說,“現在你就在牢裏蹲著了。”

劉楚低著聲音,“管不了那麼多。”

反手握住男人,黃單歎口氣,這次他被捉,說是神婆指使的,其實是族長,那倆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他都看在眼裏。

族長清楚,要是他出麵,沒有神婆管用。

神婆兩片嘴皮子上下碰碰,就能將子虛烏有的東西變成鐵板釘釘。

鎮上的人全被牽著鼻子走。

“為什麼大家那麼容易被煽動?”

劉楚說,“每個地方都有人把心願寄托給神明,以為神婆可以跟神明溝通,人們需要,神婆就會有很多,靠這個來獲取利益,在那些愚昧的人心裏,他們說的,做的,全是對的,甚至寧願相信神婆,也不相信自己的親人。”

“我處理過一個案子,有對夫婦一年到頭都在吵架,村裏的神婆說是家裏老人身上的濁氣太重,影響了家裏的風水,夫婦倆就把老人偷偷殺了,還是老人的兒子主謀。”

黃單毛骨悚然。

人心比妖魔鬼怪都要可怕。

所謂的神婆就恰好利用了這一點。

劉楚的目光從黃單身上移開,停在虛空一處,“況且,這世上的真真假假很模糊,不論是什麼東西,隻要經過人一傳,再由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群體惡意添油加醋,扭曲是非,真的會變成假的,假的會變成真的。”

他的唇角譏誚的一勾,“也許好人會被當成壞人打死,永世不得超生,而壞人,卻能受人敬重愛戴。”

黃單看去,男人已經斂去所有情緒,“那種神婆總會有露餡的時候吧?大家還信?”

劉楚摸摸青年的頭發,“我的大少爺,你不信,我也不信,但是我們不能要求其他人也像我們一樣,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標準。”

黃單想了想,認同男人的每一句話,不說這裏,他那個世界也有。

要是在論壇發個有關迷信的帖子,搞不好就會被噴死。

劉楚冷哼,“我不會放過那個老太婆的。”

黃單放下茶盞,把那個老嫗殺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真正要殺的是在人心裏作祟的妖魔。

短暫的安靜之後,劉楚問他,“昏迷之前,你在做什麼?”

黃單說,“我喝完藥就睡了。”

劉楚的眉頭一皺,“藥都經過了誰的手?”

黃單說,“我的生活起居是娟兒負責,藥也是,平時都是她端給我。”

劉楚眯了眯眼,“娟兒嗎?”

黃單說,“即便是那藥有問題,導致我昏迷不醒,也不會是娟兒幹的,她沒理由害我。”

劉楚嘖嘖,“大少爺,人心隔肚皮,即使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至親,兄弟,都有可能在背地裏陷害你,趁你不注意給你致命的一刀,更何況是非親非故的一個丫鬟。”

他看青年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單純不經世事的孩子,充滿憐惜,也有擔憂,“你要明白,利益能讓一個人變成一頭畜生。”

黃單望著男人,半響才說,“你這個說法,我以前聽過,世上的所有人和事,都具備多麵性,你說的,隻是其中陰暗的那一麵。”

劉楚輕笑,“我就是一粗人,你跟我扯大道理,我不懂。”

黃單覺得男人的笑很悲傷,“係統先生,劉楚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想聽聽他的故事。”

係統,“在下幫您查過,需要1000積分。”

黃單記得自己隻有200多積分,“貴了,能不能給我便宜點?”

係統,“黃先生,很抱歉,這是領導設定的價格,不打折,在下也無權給你任何優惠。”

黃單說,“沒事的,我能理解。”

他問著男人,“劉楚,你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嗎?”

劉楚勾青年的下巴,眉眼帶笑,極為好看,“我的過去隻跟我的婆娘說。”

黃單說,“那算了。”

“我是男的,做不了你的婆娘。”

劉楚的目光灼熱,“我說可以就可以,大少爺,你願意做我的婆娘嗎?”

黃單說,“不願意,難聽。”

劉楚,“……”

他單手撐在桌子邊緣,身體前傾,氣勢逼人,口中說出的話卻充滿柔情,“我劉楚整個人都是你的,隨你想要什麼。”

黃單的聲音被男人堵住。

劉楚擁著黃單的手一再收緊,唇||舌間的力道很大,把他弄哭了。

黃單推開男人,又被抱住。

劉楚一邊親他臉上鹹鹹的淚水,一邊說,“下次不能這麼嚇我了,我老了,經不住嚇。”

黃單吸吸鼻子,“多老哦?”

劉楚說很老很老。

黃單,“……”

他把臉在男人掌心蹭蹭,又糙又疼,“娟兒的事,我自己去問吧。”

“出這麼大的事,你府上的管家應該已經將娟兒關起來了。”

劉楚摩||挲幾下青年的耳朵,“在你奶奶沒醒之前,你別獨自去見娟兒,你心腸太軟,我怕你問不出什麼,反倒被對方套出東西。”

黃單說,“好哦。”

劉楚看看他哭過的樣子,又忍不住去親,“我暫時留在你這裏,等你奶奶醒來再說。”

黃單說,“那我叫管家去給你安排房間。”

劉楚咬他的下嘴唇,“不用,我就住你這兒。”

黃單疼的嘶一聲,“會被人發現的。”

劉楚笑出聲,他坐在黃單的腿上,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發現什麼?我們是清白的。”

黃單,“……”

他的腿上好沉,“你幹嘛坐我腿上?”

劉楚有點兒委屈,“跟你說幾次了,你都不肯坐我腿上,那我隻好自己來了。”

黃單嘀咕,“都坐腿了,還清白。”

劉楚斜眼,“你說什麼?”

黃單上手去捏,“我說,你的屁|股很翹。”

劉楚的耳根子紅了。

傍晚時分,管家過來敲門,“少爺,老夫人醒了。”

床上的倆人睡的很香。

門外的管家又敲,聲音也大了些,“少爺?老夫人要見你。”

劉楚皺眉,拍拍趴在自己懷裏的青年,“醒醒。”

黃單打了個哈欠,他聽到管家的聲音,睡意立刻就不見了,坐起來對男人說,“你在房裏待著,我去一下。”

劉楚把青年拉下來,給他擦掉嘴邊的口水,“有事喊我。”

黃單整理整理長衫,快步去開門。

管家往房裏頭看了眼,也沒說什麼,“少爺,走吧。”

今天這事鬧的,府裏人人都緊閉嘴巴,唯恐不小心說錯話,惹上麻煩,他們隻是下人,幹好分內之事便可。

宋邧氏坐在床頭,氣色很差,心情卻還不錯,知道孫子沒事了,“阿望,白天的事,管家都跟我細細講了,我們宋家欠劉楚一個恩情。”

黃單說,“是倆個。”

宋邧氏說,“一個倆個都是欠,你別插手,奶奶給你還掉。”

黃單說好。

宋邧氏的眼中浮現一抹厲色,轉瞬即逝,“阿望,奶奶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別怕,隻要奶奶還有一口氣,就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