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公子奚也是長途跋涉而來,疲憊不已,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一道常人無法察覺的波動靠近他,小心翼翼地鑽入了他的腦海。
齊國都城內,666為了接入公子奚的腦電波,吵著不要蘇一夏睡覺免得影響它發揮。
小破係統第一次追人,蘇一夏自詡為是開明的大家長,不會棒打鴛鴦,就喝著提神的茶水,窩在被窩裏看話本,然後等著看666的笑話。
半個小時後,興衝衝的666情緒低落的縮在了腦海角落裏,哼唧一聲哭出來:“宿主,我接不進去嗚哇——!”
怎麼會?
在虛擬世界,666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它接不進去腦電波,隻能說明對方的精神力非常強,666破不開他的精神防禦。
蘇一夏這下來了興趣:“是誰?是出bug了嗎?”
666的愛戀還沒有個結果,不好意思對蘇一夏說它喜歡的是公子奚,就支支吾吾的不回答,然後又嚎了起來:“宿主,一定是主腦在係統上下了限製程序,主腦竟然不信任我們嗚嗚嗚嗚……”
它這個我們,是指所有和工作人員一起進入虛擬世界的係統。
隻有係統和研發人員知道,係統是用主腦的主程序製造出來的,相當於主腦的孩子,係統又歸主腦直接管轄,既是上下級也是“父子”關係。
如果是以前的666發現有限製程序,它一點感覺都不會有,還會理智地把原因分析出個一二三四來。但是,它現在已經初步有了人性,就有種被自家老爹猜忌的感覺,難受,想哭。
蘇一夏一聽是主腦限製,以為是對係統行為的約束和對虛擬世界的保護,也沒多想這樣是不是多此一舉,隻知道666的戀愛計劃算是泡湯了,安慰了幾句之後就心大的睡了。
因為這一通折騰,666心情低落,理直氣壯地偷懶罷工。
即使對史華戎的情況好奇的抓心撓肺的,蘇一夏也不好冷血無情的拉著666幹活兒,隻能根據每天傳來的戰報來推測,著實體驗了一把“丈夫從軍去”的感覺。
肆國自從那一場敗仗之後,就再也不主動出戰,每天練兵。
公子奚主動挑釁了幾次,也打起來了,雙方各有勝負,但是誰也奈何不得誰,戰事一時膠著起來。
齊國都覺得是肆國後繼無力,遲早要完。隻有公子奚總覺得不對勁,仔細去分析,又找不到哪裏不對。
鄔相庭按著史華戎的交代,以一副被大敗打擊到、士氣低迷的模樣龜縮了幾天之後,估摸著吳越兩國的戰事已經打響,很快就會傳向四麵八方,就直接點兵去城牆下叫陣。
這時候,齊國士兵之前的士氣已經在幾場勝勝負負的小戰役中磨滅的差不多了,再次看到精神抖擻宛如一柄嗜血利刃的肆國軍隊站在城牆下,陡然記起了他們的凶名。
但是,最近的小打小鬧讓他們浮躁又膨脹,都飄了,守城將領一聲令下,將士們衝出城門打算把他們殺得落花流水。
然而,肆國軍隊全部換了人一樣,一個個戰意盎然,殺氣騰騰,如同豺狼虎豹。
他們憋屈了這麼多天,之前的恥辱在胸口積壓、發酵了這麼久,從仇恨轉化成動力,勢必要打贏這一仗!
公子奚站在城牆上,神情肅穆地凝視著下方的戰場,寒風烈烈吹起衣袍,他終於發現哪裏不對了:史華戎和高袞不見了!
公子奚額角一跳,顧不得會成為活靶子,施展著輕功從城牆飛下,直接往肆國軍隊後方而去。
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坐鎮在後方的本應該在肆國管理朝堂的鄔相庭:一身月牙白的錦袍,搖著折扇,眉眼溫潤風流,卻帶著淩厲的氣勢。
鄔相庭見到空中飛人,隻是挑了挑眉毛就鎮定下來,沉聲道:“放箭!”
肆國士兵在他的影響下也沒有過於驚訝,訓練有素地拉弓射箭。
密密麻麻的箭雨登時向公子奚射來,一陣接一陣的不停息,他狼狽地躲閃,在力竭被擒之前飛身回到了城牆上,滿腦子都在想,史華戎去了哪?
他去幹什麼了?
現在還有什麼比打仗更重要?
難道他去搶蘇一夏了?
他搶不到的。
想起自己臨行前的布置,公子奚嘴角挑起一個惡劣的弧度,整個人顯得邪氣凜然。
與此同時,一則令天下人震驚的消息快馬加鞭傳到了齊國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