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比爾白了趙展一眼:“這時候把我當醫生、把我的話當成金玉良言了?怎麼對小雲朵兒好、怎麼讓她安心,這些你不知道?”
趙展被搶白了也不生氣,隻是冷聲說:“有什麼要注意的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怕出差錯。”
這是安娜貝爾第一次從這個強勢的男人身上看到類似於脆弱的情緒,也是第一次聽見他說“怕”字,她態度緩和了許多,說:“小雲朵兒允許你接近,這不是壞事,你要先讓自己放鬆下來,別把自己的負麵情緒傳遞給她。”
趙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說:“你們都出去。”
安娜貝爾:“……”
感覺自己被卸磨殺驢了。
她招呼著老大夫出去,把空間和時間都留給趙展發揮,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老大夫忽然說:“華小姐喝醉了,要許久才能醒過來,將軍如果叫不醒她,會不會擔心呐?”
當然會擔心……
安娜貝爾覺得趙展現在不如平日裏殺伐果斷頭腦清醒,萬一他想不通叫不醒蘇一夏的原因怎麼辦?他還不得把這裏炸了啊!
“你快回去告訴趙將軍。”
老大夫立刻拒絕,苦口婆心道:“姑娘,老夫實在是害怕見到趙將軍啊,每見一次,就要蒼老十歲不止。”
安娜貝爾以為這是華國人神奇的魔法,就奇異的打量著他:“那您怎麼還沒有去世呢?”
老大夫:“……咳咳咳咳咳!”
安娜貝爾看著他快要把肺咳嗽出來的模樣,小心髒被唬地一跳一跳的,擔憂道:“我送您去看醫生吧!”
老大夫:“不用,你把話說給將軍聽我就好了,這事兒最要緊。”
安娜貝爾不傻,立刻就明白這老頭兒在裝可憐,她瞪了他一眼,說:“……作妖老頭兒!”轉身回去提醒趙展去了。
蘇一夏被摁到酒壇子裏直接灌醉了,軟趴趴的就想睡覺,導致原計劃中“受了刺激後發瘋”這一步無法實施,但是之前恐慌畏懼無能為力等負麵情緒都在積累。她就像是被關在了嚴絲合縫、裝滿了水的匣子裏,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黑暗中隻能任由無邊的水把她包圍、壓迫著她、奪走她的呼吸。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被淹沒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把她抱在懷裏。
靠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上,聽著他急促強勁的心跳,蘇一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什麼黑暗、奪命的水、獰笑的獄卒和壞人都不見了。
這就是趙展,她的愛人,隻要他出現,她就能立刻戰勝一切恐懼。
蘇一夏感覺到了趙展抱住她安慰她,她想要給出反應,但是暈乎乎的大腦有點控製不住身體,她不由自主的發抖、流眼淚,666還在那兒絮絮叨叨:“宿主,您沒有發瘋把情緒發泄出來,會不會把自己憋壞了啊?我好擔心啊,如果你把自己徹底憋壞了,趙展會不會遷怒安安……”
蘇一夏:“……你閉嘴。”
666:“您看,您現在就在遷怒我。”
蘇一夏:“我如果真的遷怒你,你現在就成一堆零件了。”
666:“……”
真特麼凶殘,也隻有偽裝成小白兔才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想到這,666仔細搜索了一下,發現這麼久以來,666也隻見過蘇一夏在“趙展”麵前撒嬌賣萌露出柔弱的一麵……唉!它家安安就從沒有在它麵前示過弱,傷心……
蘇一夏和666逗了幾句嘴,覺得自己腦子清醒一點了,就感覺到趙展用力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小雲朵兒,你快醒過來吧,長風被你嚇住了。”
蘇一夏心中一澀。
她本來打算在莫明月刺激她之後發瘋,讓666在此過程中給她良性暗示,幫助她擺脫對水的恐懼,然後就恢複正常。
整個過程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等趙展聞訊趕過來了,見到的就是一個瘋病好了的蘇一夏,也免得他心疼擔心。
但是,蘇一夏預料到了所有,就是沒算到莫明月竟然會用酒來代替水,明明酒樓裏都會準備好水盆供客人洗手的!
哦,蘇一夏沒料到的還有一個,趙展為什麼這麼快就趕了過來?
666哼哼:“肯定是您在窗邊偷看的時候被發現了,人對自己喜歡的人的視線非常敏感,就比如我,安安一看你,我就發現了!”
蘇一夏:“那是因為你一直在看安娜貝爾,能不發現嗎?”
666輕哼一聲就當沒聽見,堅持認為這是自己作為男人的直覺。
蘇一夏也不理它,顫抖著手抓住趙展的手,努力張嘴說話:“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