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是醉了,對水的恐懼也因為666魔性的“落水者全被救出”資料的影響和趙展的及時出現而攻破,隻要她酒醒了就按著計劃恢複正常,現在則要盡力安撫被她嚇住的趙展。
隻是蘇一夏高估了醉酒狀態下對身體的掌控度,她自以為非常大的聲音就像是蚊子嗡嗡聲,不寧心靜氣的聽根本聽不見。
趙展看到蘇一夏嘴唇在動,下意識俯身過去聽,就聽到了讓他無比熟悉的兩個字,他征愣過後,狂喜湧上心頭。
趙展感動又虔誠地輕吻著蘇一夏的唇,小心又忐忑的喃喃:“小雲朵兒,你還記得我,你喜歡我親你?我一直親,你快醒過來吧……”
安娜貝爾回來,看到的就是趙展抱著蘇一夏親的場麵,她差點氣炸,怒吼道:“趙展!你!喪心病狂——!”
這一嗓子,堪稱石破天驚,驚起飛鳥無數。
蘇一夏那暈乎乎的小腦袋被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摟住趙展的脖子不讓他離開,又軟又急切地說:“長風不要走,我害怕。”
趙展和安娜貝爾瞬間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安娜貝爾跑過去把金燦燦的腦袋擠在他倆中間,不可置信地看著半醉半醒的蘇一夏,指著自己的臉說:“小雲朵兒,你還記得我不?你現在的記憶停在哪了?”
蘇一夏知道安娜貝爾在測試自己的情況,但是她現在超級困,想睡覺,就嘟嘟囔囔地用英語說:“安娜貝爾,我想睡覺,和長風一起睡覺,我好困啊~”
貌似很正常的樣子。
安娜貝爾驚呆了,這不科學啊!
說話利落和親近趙展這兩個特征怎麼能同時出現呢?
但是趙展已經把她扒拉到了一邊,迫不及待地盯著蘇一夏說:“小雲朵兒,你……”
你還記得我嗎?
你想殺我嗎?
你還喜歡我嗎?
……
他想問的話太多了,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楞了一下後就被蘇一夏摟著脖子往下拽,閉著眼睛說:“長風,陪我睡覺,我一個人害怕。”
趙展:“……好。”
然後冷著臉,用眼神催促安娜貝爾趕緊離開,不要當電燈泡。
安娜貝爾已經注意不到趙展鑽到了蘇一夏被窩裏這種事了,她急吼吼地衝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開始埋頭查閱資料,勢必要查出為什麼蘇一夏會出現像是痊愈了一樣的症狀,難道她真的痊愈了?
能不能痊愈,痊愈的原理是什麼,這些都是安娜貝爾要解釋的理論性知識,蘇一夏表示她隻需要做一個醫學上的奇跡就好了。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堅持到了極限,蘇一夏幾乎是在趙展把她抱在懷裏的那一刻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留下被狂喜砸昏了頭的趙展癡癡地盯著她的睡顏。
一直到月上中天,蘇一夏才摸著咕咕叫的肚子醒了過來,沒有留給她迷茫的時間,666咋咋呼呼道:“宿主!您咋就這樣好了啊,您一定要把安安留下來啊,我不能沒有她!”
蘇一夏認真地說:“你再嚎下去,我就能沒有你。”
666幽怨:“嚶嚶嚶……”
蘇一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抖了抖。
然後就發現周身有點冷,她慢吞吞地睜開眼,就看到趙展黑著臉盯著她,一手緩緩摩挲著她的脖頸,一手緊緊箍住她的腰,說:“小雲朵兒,你嫌棄我?”
睡前還無助招人疼的趙長風此時麵無表情的樣子平添了三分鬼畜,蘇一夏顧不上去拆了666,麵不改色地和趙展對視,在發現他泛著血絲的眼底隱藏極深的不安和忐忑後,心中了然。
蘇一夏緩緩伸手抱住了趙展的腰,搖了搖頭說:“沒有嫌棄你,長風,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我被關在了水箱裏,怎麼都逃不出去,怎麼喊都沒有人來,就在我最後一口空氣消耗殆盡的時候,你來了。”
她的聲音輕柔又極為依賴,像是在母親懷裏訴苦、尋求安慰的孩子:“長風,你來了,我就不怕了。”
趙展呼吸一緊,捏著蘇一夏的下巴與她對視,啞聲道:“小雲朵兒,你現在好了?”
蘇一夏坦坦蕩蕩:“長風,我好了。多謝你一直照顧我,我……”
“你不用和我說謝謝,”趙展打斷蘇一夏的話,說:“小雲朵兒,你沒把之前的事忘記吧?”
蘇一夏輕聲道:“沒忘。”
趙展看到她臉上飄了兩抹紅雲,那顆等待宣判的心髒還沒有興奮地狂跳起來,她臉上的紅雲迅速消失,變得慘白一片。她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帶著恐懼道:“長風,你殺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