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孔蒂唯一失算的是,在他剖白感情並向她施壓之後,蘇一夏竟然能迅速冷靜下來,一點都沒有亂了陣腳,導致他連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把廚房的門關上,方遠斜倚在牆上,盯著孔蒂看了一會兒,說:“孔蒂,我愛靈靈,我之前一直因為懦弱不敢向家裏坦白,害得她受了一年多的委屈,導致我們分別三個多月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對彼此的思念。”
“現在我想通了,就算我爸發怒把我趕出公司,我也不會退縮,我想給靈靈優渥的生活和安靜的環境,但是她最需要的是我。而且我好歹是哈佛工商碩士,難道還養活不了自己和女朋友?”
“提前跟你打個招呼,如果我爸真的把我趕出來了,我就來法國創業,這樣還能每天和靈靈在一起。孔蒂,到時候我就是白手起家,你這條粗大腿給不給抱?”
孔蒂冷冷的看著在向他宣示主權的方遠,嗤笑一聲:“我給你你會抱?”
方遠沒有笑,聲音也冷了下來:“不會。孔蒂,我不會讓你退出,我隻警告你不要對靈靈耍手段。她雖然從小沒有接觸過勾心鬥角,但是她比誰都通透,搞藝術的就算是看著再陽春白雪,人心在她麵前也是透明的。”
“提醒我?你對自己很自信?”
方遠神情高傲:“我是對靈靈有自信,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移情別戀。”
“嗬。”
孔蒂神情溫柔的看著廚房的磨砂玻璃門上影影綽綽的身影,慢聲說:“各憑本事。”
方遠沒有出口嘲諷,雖然孔蒂各方麵都比他優秀,但是感情不是誰優秀就會偏袒誰,鍾靈喜歡的是他方遠,這一點不可能改變。
隻是方遠現在還有些感概,他一直以為孔蒂這種人就算是國家給分配對象都不能拯救他的單身狗命運,從沒有想過他會喜歡一個人、主動追求一個人。
其實昨天晚上他就發現了孔蒂的異常,隻是孔蒂性冷淡的形象根深蒂固,他一時沒敢往那方麵猜。今天早上孔蒂爭著和他下廚房,還毒舌的和他互懟,這如此不加掩飾的反常就讓他確定了他的心思。
雖然不敢相信,但是仔細想想也是理所應當的。
鍾靈有著藝術家的高雅,但她又不是不諳世事、不理俗務的那種自視甚高,她看得懂好壞、分得出真心假意,又不會去玩手段搞陰謀。這種人對於整天浸淫在商場、來往於那些灰色產業中的孔蒂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能讓他那顆石頭心動了情也是在意料之中。
蘇一夏煎了五個荷包蛋和十片培根,烤了兩盤麵包片,又洗了一小碗生菜葉子,這時孔蒂煮的粥也好了,她便喊人來端。
在看到兩人有序的進來時的第一眼,蘇一夏就心頭一跳,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了——這倆人竟然已經進行了一場情敵間的友好談話並達成了共識,和諧共處的假麵下是波濤暗湧。
蘇一夏仿佛已經看到綠帽在方遠頭頂找角度降落了,她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喊:“哥!”
方遠秒懂了蘇一夏的意思,笑著捏捏她的臉,語氣輕鬆道:“怎麼生氣了?別氣別氣,我現在隻要想到孔蒂這小子吃癟就通體舒泰,我們家靈靈是世上最好的!以後那些明知你有主還要招惹的狂蜂浪蝶數不勝數,別猶豫、別心軟、也別給自己壓力,都狠狠地拒絕他們,知道嗎?”
應該被狠狠拒絕的孔蒂先生慢條斯理地卷起襯衫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溫和地對蘇一夏說:“我說過,別拒絕我,你躲不開我。鍾靈,心安理得的享受我的追求就好,我會讓你動心的。”
蘇一夏:“……”
方遠沒有沒心沒肺的嚷嚷,而是諷笑一聲:“臉真大。”
臉大如盆的孔蒂好脾氣的笑了:“這和臉大不大沒關係,而是社會地位決定意識形態和行為方式。簡單來說,就是有錢不可以為所欲為,但是有錢有勢就可以。”
把仗勢欺人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理直氣壯,孔蒂先生果然是一朵毫不做作的霸王花,每時每刻都能讓人對他刮目相看。
段數略低且資本略微瘠薄的方遠被噎住了,他眼中浮現出怒色,但是強忍著沒有和孔蒂撕破臉。
孔蒂說的沒錯,有權有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最起碼如果真的翻臉了,方家根本沒有和jm以及孔蒂家族對抗的能力。孔蒂就算直接把蘇一夏扣下,方遠也做不了什麼,真是讓人憤怒無奈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