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中,為何總是有那麼多有情卻無法相守的遺憾,那麼多別離無法再見的心痛無奈,天若有情天亦老,情深緣淺不得已。那曾如煙花般絢麗的美好,難不成,真的已成昨日過往,凋落成這一季的風景?
加護病房外,沈沫麵無表情地守著自己的女兒。
沈霓塵帶著米嬌,從他的右後方走了過來。
“爸。”
“外公。”
沈沫不語,深深吸了一口氣。
“爸,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守著。”
沈沫微微側過身子,冷冷的目光掃在米嬌的小臉上,似在隱忍著強大的怒意,也似在聚集著強大的怒意一般。
嗖地一下,氣場忽而轉涼。
沈霓塵上前一步,將米嬌護在了身後,雙眉微蹙,細細觀察著沈沫表情的細微變化。
這時,米嬌才恍然發現,原來沈霓塵的一邊嘴角出,竟會有那麼明顯地淤青,枉她平日裏自作聰明,居然現在才發現!
這件事情,明明就是他們一起做下的,要打要罵,也是應該一起去承擔才對。何況,沈沫的性子,誰都清楚,她怎能讓沈霓塵獨自承擔?
“外公,我媽媽怎樣了?”
米嬌趕緊轉移了話題,卻似乎將沈沫的情緒引到了另一個爆發點的邊緣。
“你還知道你有個媽媽?你昨晚去那兒了?不在寢室,也沒有回沈園,你是跟這個逆子在一起吧?”
說完,沈沫一拳又要招呼在沈霓塵的臉上,他也不躲,直直地站著,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米嬌會忽然衝出來,抱住了沈沫的拳頭,叫他的拳頭打歪了。
“你!”
沈沫掄起大掌一巴掌就要打在米嬌臉上,沈霓塵想要阻止,卻發現沈沫的手掌自己,生生停在了半空中,沒有打下去。
“你!軍校也學不好!我看你是沒救了!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跟霓塵見麵!”
沈沫盛氣淩人地囑咐著,隨即扭臉對沈霓塵說:“跟我回家軍區去!你姐姐自有她的女兒看著,不用你瞎操心!現在開始,不許你們再見麵!”
米嬌心裏一窒,難不成,就這樣就分開了?
她楚楚地看著沈霓塵,他隻是對她淡淡一笑,似乎在說著,我沒事,你放心。
可是,這種事情,豈是一個不明不白的微笑可以說的清楚的?她不要跟他分開!想要上前一步留住他,病房裏還躺著生育了自己的媽媽,米嬌的心在煎熬,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沈霓塵,一點點轉過背去,在沈沫的注視下,逐漸遠離自己的視線。
淚如雨下。她扭頭看向病房裏安然熟睡的媽媽,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被撕扯著,肚子好痛,越想越哭就越痛,她不要沈霓塵就這樣離開她的世界,她不允許,絕對不會允許!
胡亂扒了兩下臉,邁開了步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上去,電梯往一樓而去,她就走樓梯,當她踉踉蹌蹌地從四樓跑下去,哪裏還有他們的人影?
不甘心地一路追到了醫院的停車場,她終於見到了沈霓塵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