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瞬,又放佛自己剛剛蘇醒,醉雲夢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墜落的過程中,而是躺在一片巨大的苔蘚上,一股滑溜溜的觸感和冰冷刺激著他的背。“我,這是死了嘛”沒有回應,四周已經沒有了濃的散不開的霧氣,取而代之的是升騰的水汽,各種小生物在葉底草間穿梭各種肢節劃過植物根莖的聲音。醉雲夢,扶住額頭,輕輕的晃晃了頭,挽成的發髻早在墜崖的時候披散開來,合著水汽,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上,讓人很不舒服,華麗典雅的暗紅色長袍,被植物的汁液染成一片深綠,原先衣袖打的結,捆綁的下擺,已經皺成一團。
臉色有些蒼白的醉雲夢,已經顧不著自己的形象,隻因眼前的一切遠遠超乎了他的理解,明明應該命喪黃泉的自己為何會活了下來,上一秒,深墜雲霧,下一麵就在這個醒來,真的隻有一瞬,怎麼感覺對不上。這裏又是哪裏?穀底麼?咬咬牙,醉雲夢在確定自己行動並無大礙後,撐起因為心神失守筋疲力盡的身體,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略微的審視四周的環境,這裏的植物異常茂盛,一叢叢交錯在一起,野蠻生長,根本無路可走,抬頭望去,不知名的巨型樹冠層層疊疊,稀稀落落的光電遍布四周,偶爾的縫隙責讓人看到一些些蔚藍,相比是被遮擋的天空,但是山崖的霧呢,怎麼看得到天,然後醉雲夢並沒有想到這些。
看過之後順手折了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緊緊握住在手中,隨著死裏逃生的驚嚇過去,淡淡的壓抑和不安感開始出現,他需要的是一些能握住能依靠的東西,僅此而已,也隻能得到心裏層麵最低的保障,腳步踩在這裏的地上有種奇怪的感覺,腳底沒有傳來大地那種厚實的反饋,反而深深淺淺的高低不平,不過想想也就釋然,大概是多年累計的落葉枯枝數落過多所導致。
就這樣醉雲夢帶著樹枝晃晃悠悠的在這片奇異的森林中緩慢的走著,在他的前方不知多少植物的掩蓋中,幾塊布滿黴菌的青磚,散落在地上。醉雲夢已經完全失去了時間和距離感,他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已經前行了不少的時間,此刻的他正在忍受的一陣陣的饑餓感,整個人精神萎靡到了極致,滿臉的疲憊,隻有眼睛裏透露出的那股子韌勁依舊一絲不解,整個的對比更是顯的眼神的有些銳利。“別開玩笑啊,怎麼老半天也不見天黑,也不見人影,甚至除了蟲耄之外,稍微大點的動物都不曾見到,難道我已經在地獄了?”在一個小水坑前,掬了一捧水飲下,醉雲夢發現盡再也無法壓抑住疲憊感,頭一陣陣的發暈。一個踉蹌隨著眼前發黑。
醉雲夢重重跌倒,真倒黴,難道這個水坑裏麵有問題?跌倒時醉雲夢腦中隻有這麼一個想法。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抓住了自己手,下意識的醉雲夢想要掙脫,試過幾次後明白了現在的他根本無力抗拒,人卻是慢慢的暈了過去,待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斜斜倚靠在一口井的井沿邊。“你醒了”吐字極輕仿佛害怕驚擾了什麼,又如一波碧水般輕柔,這是醉雲夢聽到這個聲音最直接的感覺。他慢慢的用手肘撐住井沿讓自己的身體能轉換方向,以便能看清說話的人,但是並沒有急於接話,對方來意未名,此處的怪異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人,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一絲詭異,讓他不得不按耐住性子靜觀其變。那邊的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醉雲夢的防備繼續悠悠道“我剛才路過,看你暈倒在地上,便順手帶了你一程,你知道嗎?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常常思量,徒增怨苦罷了”醉雲夢這個時候也轉過了身去。一個著鵝黃長裙,繡濡處皆有銘文刺繡,花邊描紅,以他世家公子的眼光看來已是不菲,出自大家之手,婦人雲鬢高盤,絲絲縷縷,莊重典雅。此刻正背對著他,低頭看著地,看不出有什麼動作。
但是醉雲夢心裏不由一緊,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腦中衝出,心裏堵堵的,泛起陣陣心酸,異樣的感覺然讓他剛才的小心翼翼,用心防備似乎都土崩瓦解,此刻他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走過去,走過去,看她的臉,整個人仿佛入了魔,一步一步的挪動向婦人,卻恍然未覺。“你,我,認識嗎?”少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顯然他已經快要控製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認識嗎?問問你的心吧?你會有答案的,畢竟那是……”婦人的話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人騎馬?聽聲音還不止一人。少年突然征在原地,眉頭皺成了一團,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剛才那都是什麼感覺,騎馬,嘶吼,是戰馬,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婦人已經慢慢的轉過身來,輕輕的等在了少年的身邊,右手正虛虛抬起,卻懸在少年的頭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