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兩人身旁密林突然被分開,數騎全身著甲的騎兵伴宿一陣嘶吼衝將進來,少年突然感覺自己陷入了泥沼,四周一片漆黑,打鬥聲如雷霆般炸起,振聾發聵,少年痛苦的蜷縮著身子,緊緊捂住了耳朵,無濟於事,他感到整個世界都在顫動,風聲如刀一般刮過,無數的黑影將少年包圍,對,是那個夜晚,他不願想起,再也不願回憶的時光,宛如地域,嗜血的幽靈圍繞著他,濃厚的血腥味擠壓著空氣,漸漸的不能呼吸,但是,卻有一個背影,出現在他眼前,為他擋住了一切,撐起了崩塌的世界,對啊,我怎麼能忘,怎麼可以忘,我的命,我的心,我的眼,都曾見證過。“啊~啊~啊`”隨著咆哮黑暗中突然迸發出明亮的的光點,那是何等的明亮,少年睜開了雙眼,一切都回到了13年前的那個夜晚,那晚隨軍出征的將軍家屬所在的後營被敵軍的死士突襲,潛入營地的敵人,用馬刺逼迫著戰馬發瘋的對少年和其母親也就是將軍夫人所在的營帳發起了衝擊,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母親,每次那隻有一半的夢境中背對他的女人,或許是自我保護,這一段記憶以夢境的形式存在於他的意識中,夢中的他或有所感,但是並沒有能理解這一切,可是如今,現在夢境中的背影和剛才所見的背影重疊了起來,他知道會發生什麼,絕望像潮水一波又一波,似乎要把它拍得粉碎,黑暗退去,少年抬起了頭,四目相對,眼裏壓抑不住的思念,感受到對方的不舍,不甘,還有決絕。醉雲夢全部想起來了,他必須組織,因為他的母親為了保住他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的抵住四名死士的攢刺,那一刻整個世界都被撕裂,那個時候嚇呆了的他卻隻能眼真真的看著,血色彌漫在他的世界。
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生後就從未見過母親的音容,事實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神魂不損,這些記憶被身體自然的封禁了,如今不止為何這一幕竟然用這種方式重現在他的眼前,可是代價卻是他必須重現經曆那份黑暗,那份絕望。醉雲夢沒有退避,選擇麵對也讓他終於看見了自己母親的容貌,那是何等的美麗和溫柔,時間所以的語言都無法形容此刻他從目前臉上和眼中所感受到的,眼內悄無聲音的滑落,他的母親雖然此刻不在年輕,但是美麗並未離去,纖細純黑的青眉,小巧精致的鼻梁,他隱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原來自己的母親和自己這麼像,女人輕啟朱唇。似乎有什麼想說的,下一個黑色的劍刃便透體而出,帶著濃濃的紅色紛紛灑灑。
“不,不,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醉雲夢此刻幾乎失去了所以理智,他的一切似乎都隨著眼前在崩塌,神魂之火搖搖欲墜。“我的孩子,活下去呀”並未死去的女子,傾身側倒,醉雲夢在一片混亂中,清晰的聽到了這句話。“媽媽”醉雲夢低語,眼前的一切像墨水融入小溪中一般,扭曲散去,周圍的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剛才的一切恍若從未出現,眼前隻有幾塊發黴的青磚以及那口灰岩古井。醉雲夢,一動不動。雙目緊閉,層層冷汗浸出彌漫在額頭,原本清秀的臉龐因為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扭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就這樣佇立在井邊。意識深處,一片黑暗,醉雲夢的腦海裏定格的是縱然被利刃穿刺仍然張開懷抱,要保護自己的母親,飛濺的鮮血凝在空中,而奇妙的是自己是用第三人稱的視角在觀察著一切,錐心的疼痛依舊還在,但是當看到那個男孩眼裏的灰敗,無助又懊悔著的眼神。
慢慢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身體裏麵升起,那是如熊熊燃燒著的火焰驅動著他,出生以來,他從未如此的想要守護一件東西,那便是那個男孩那個男孩那刻的想法,他願意付出一切去守護自己的母親,生命也在所不惜,過去無法彌補的無能為力的,這一切不能再發生,他沒有看見本來他眼裏的灰白和絕望是和小男孩一樣的,如今慢慢消退,如果凝視他雙眼深處似乎有一潭深藍色的水沉澱著濃得化不開的傷情和憂鬱,那是他的遺憾,他所承受的母親給予生命換來的愛。此刻,有風起,卷卷落葉毫無章法的圍繞著醉雲夢的身體,他的身體成了某個氣旋的中心,無形無質似乎他的身體裏多了點什麼,隻不過此刻他卻顧不得去感受。層層疊疊飛旋的枯枝落葉中心,他終於睜開了眼,那一雙牟子黑的那麼深沉,仔細觀察若有淡淡的藍色沉澱在最後,以前眼裏的靈動似乎被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