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十八騎本就是暗殺出身的,手段極其殺伐果斷,他們一得令便殺入了陣中,下手沒有絲毫的遲疑,幾番手起刀落,凡是有抵抗不從者盡是免不了禍及的下場,那搏命之勢令敵人膽寒,但也有些人已經全然都不顧及自己的生死了,那些無麵人早已經失去了神智,自然更是不會考慮那麼多,加之他們武功極高便也更加難纏,他們與無影閣的人交手已久,各有損傷。
但是在交戰之中,無影閣的人卻是發現了這些無麵人動起手來不知為何地竟是越來越急躁了,與先前有些不同,似乎像是帶著某種焦慮,發覺出了異樣,司徒洛冥和唐嶼對視了眼,眸中閃過對方看得懂的神色,他們示意了其他的人馬,雙方相互配合著,一方試探地停下了手,另一方就在旁警戒著,果然一沒有人跟那些無麵人交手,那些無麵人竟然是開始自相殘殺了起來。
司徒洛冥的嘴角不由得輕挑了起來,果然是這樣的,他們並沒有猜錯,這些無麵人如今已經是連敵我都分不清了。
“他們是被方才的嘯聲所控製訓練的,如今上官決已經死了,已沒有人能夠操縱嘯聲來控製他們,這些無麵人便開始自亂陣腳了。”
站在高台之上,墨淩天注視著下方發生的景象,眼中閃過預料中的神色。
實則,紫溪會順著上官決的意思,把這些無麵人帶來,是因為她早就做好了打算,並不擔心這些人會造成多大的麻煩,隻要上官決一死的話,這些無麵人就會失去了作用,到時候即便他們有再大的殺傷力也構不成多大的威脅,終歸說到底他們也隻是些殺人的工具罷了,既然是工具,又如何和“人”相抗爭呢?
在燕落十八騎和無影閣的配合震懾之下,戰局很快就平定了,有很多兵士都已經投降了,沒有什麼比死亡更能給人帶來以最直接的威脅,令人恐懼,就算說“謀反”是死罪,但是晚死總好過早死,之後被斬首也好過在這裏死無全屍的話,更何況,他們本就是聽命於人的。
餘黨被上官景和上官容瀛的人馬圍住,上官容瀛此番帶來的人並不多,但也是早有準備,他回到天漓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都在暗中部署韜光養晦,他帶來的都是過去的朝中舊部,一些支持他的臣子們,武將個個都是英勇善戰,眾人沒有過多長時間就將場中的局麵控製住了。
已經用不著墨淩天親自動手了,上官決的餘黨已沒有生路,陸陸續續地有人放下兵刃束手就縛,無影閣和燕落十八騎的人並不會動手去殺那些投降之人,也逐漸開始在空地上休整,退出了戰局。
今日原是天漓新任國主的登基儀式,而今竟是成了宮變,卻是誰也沒有預想到的局麵,好在上官景早已做好會發生了意外的預想,做了萬全的準備,當下戰局一停歇,他便派人出來清理這一切,他則安撫臣子,指揮著宮人去各殿善後,這一切都被那些大臣們看在眼裏,站在另一旁的上官容瀛的神色難測,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波動,什麼也沒有開口。
司徒洛冥和唐嶼走到墨淩天的身旁,黎落抬眸看了眼那個站在高台上,猶如君臨天下的男子:“莫二爺。”
墨淩天朝他點了下頭,司徒洛冥笑著朝黎落道:“黎教主,此番無影閣算是承了弑血盟的一次情了。”
黎落並沒有回答,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懷中抱著的紫溪,他們都很清楚,他會來到此並非是為了無影閣,就算沒有無影閣,他也是必然要來的,此番他們隻不過是有了個共同的敵人而已,故他並不覺得自己記下了什麼賬。
此時,柳綺煙就站在了黎落的身後,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長鞭,從方才紫溪出事到現在,她幾乎就沒有說過什麼話,亦是投入了混亂的戰局之中,以殺敵來平緩自己內心的波動,而黎落,從紫溪死後到現在,他一直都將她抱在懷中,甚至是第一次她在他身邊之時,這般地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他是第一次這般的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