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專業的,湊過去問,“那該怎麼做?”
他眼尖,掃了一眼她的電腦屏幕,已經看到她屏幕上的東西,那是做統計表的資料,他說,“你不是在邊看邊學邊做吧?”
她低頭,說,“是啊,不然我也不會。”
他更白了她一眼,之後就扔下表格,走了出去。
她看著他離開,她想,覺得她很傻是嗎?一定是吧,但是她在事務所沒背景,又正式做了兩年,自然什麼都要自己打理,自己提醒自己,況且,她靠自己習慣了。
她繼續做起來,隻是,她對數字不怎麼敏感,所以速度更慢了起來,正焦頭爛額的時候,一杯橙汁放在了一邊。
她抬起頭,見林筠堯已經換了家裏的便裝,白色的T恤,帶點淺色格子的休閑褲,雖然休閑,但是整個人給人感覺仍舊十分的時尚,想起徐瑛露常常開玩笑說,時尚這種東西最不靠譜,長的漂亮的人穿成村姑是複古,村姑穿阿瑪尼還是村姑。
他瞥了一眼電腦,說,“喝點東西再繼續。”
容顏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不用了。”
他看著容顏,突然將她拉過去,容顏說,“你幹什麼?我還有很多要做。”
他臉上帶著從容淡定的微笑,將她拉到了一邊沙發上,坐下來,然後,讓她躺在了他的腿上。
她覺得那樣的動作有些矯情,他卻執意按下她,然後,伸出雙手來,按在她的太陽穴邊,說,“工作途中太煩躁的話,中途休息一下再繼續,效率會更高。”
他手上輕柔的在她額頭上揉著,真的很舒服,容顏便鬆懈下來,看著他帶著溫潤優雅的笑,看起來那麼的迷人,她直盯著他看著,慢慢看的呆了。
他說,“你看我幹什麼?”
她笑了笑,說,“這個樣子好像是老爸哄女兒睡覺。”
他表情黑一片,明顯的不樂意了,瞪著她,說,“我有那麼老?”
他一臉黑線,瞪著她,“我有那麼老?”
她不管他,又說,“來,講個故事吧,那就更像了。”
他臉上更黑了幾分,掐了她臉頰一下。
她笑起來,他看著她的笑容,黑眸輕輕閃了閃,想了一下,還真開口說了起來,“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再給小和尚講故事…”
容顏說,“老掉牙啦!”
他低頭看著她,兩個人對視,發笑。
外麵,月光輕柔的穿過落地窗,撒在地上,窗子開車, 窗簾底下的穗子,好像是天使的裙擺一樣,慢慢的飄蕩著…
容顏慢慢的竟然睡著了,躺在他的腿上。
大概是太累了,尤其看了太久的電腦,腦袋昏昏沉沉的,所以躺了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再醒來時,她仍舊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毯子,正對著牆上的鍾表,上麵顯示著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鍾。
容顏大驚,糟了,弄不完今天要怎麼上庭。
她忙起身,跳下了沙發,邊埋怨著,“林筠堯,我就不該相信你,你看我…”
然而她轉過頭,就看見,林筠堯竟然坐在她之前工作的書桌後,他趴在桌子上,似乎睡著了。
她眼神一滯,光著腳,踩著柔軟的地毯上,慢慢的走過去。
桌子上放著她的表格,已經成排的打印好,電腦呈現在休息狀態,她一碰鼠標,上麵是她統計表的最後一頁,表格做的很漂亮,清晰可見,比她做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而他,趴在桌子上, 靜靜的,均勻的呼吸著,樣子並不顯得疲憊,卻是溫潤可人,臉上那柔和的表情,就好似一甘泉水,緩緩的,輕柔的,流淌在這夜裏。
3
“基於本案證據明確,被告完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挪用款項,所以量刑考慮,原定的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取消,確切的判決,將在下次審判中確定。”
案子審理兩個小時終於結束,一邊的被告家屬圍過來,看著容顏說,“這真是最好的預期了,謝謝你容律師。”
容顏說,“客氣了,我既然接了案子,這就是我該做的。”
“但是還是謝謝你,聽說這個原本是鬆散的資料,是容律師自己做成了表格,才一目了然。”
“我隻是對本案負責而已。”
“但是沒想到容律師不僅在法庭上獨當一麵,還博學多才,你這個統計做的很一流,尤其這個表格裏做的分析數據,一目了然。”
容顏頓了頓,不由的幹笑兩聲,說,“做的很好嗎?我隻是依葫蘆畫瓢…”容顏也不敢說,數據曾經給別人看過,這個表格根本是別人做的,不關她的事。
對方卻一臉千裏馬遇見伯樂的表情,容顏當時真怕他再一個激動,把容顏介紹給他們公司財務部什麼的。
被告家屬離開了,容顏才鬆了口氣,心裏想,那表格自然是專業,林筠堯是做什麼的,專業的資本家啊,不過,外麵一直說,林筠堯是二世祖,好像他隻是因為有林家的庇佑,才會做到什麼好,卻不知道,林筠堯卻也有自己的能力,他在上學是時候,就是那麼出色的一個人,他聰明,能幹,隻不過他太過桀驁不馴,給人一種馴不熟的野馬一樣的感覺。
瞧著被告家屬那一臉驚喜就知道,林筠堯做的一定是一流的好的。
是啊,那樣天人一般的人,什麼都是最好的。
這時,跟著一起來的徐瑛露也湊過來,說,“好像你很受好評啊,容顏。”
容顏點頭,“努力的結果,所以你以後也別總貪懶了,什麼都扔給秘書做,上次不就是秘書給你弄錯了表格,上了法庭幹著急。”
“那也是意外…不過容顏,你什麼時候學過統計學,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