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隨手從一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膠囊,容顏知道,那是止痛的藥,他作勢要直接吃下去,容顏卻拉住了他的手,說,“不行,這種藥剛剛報道過,副作用很大,有可能會引起失明,而且治標不治本的,你不要吃了。”
林筠堯見她強勢的將藥奪了下去,隻是虛弱的歎息了聲,靠在了那裏,不再說話。
她想了一下,從裏麵的飲水機裏弄了涼水,他的辦公室倒是有很多東西,她將毛巾沾濕,從冰箱裏拿了用來衝冰飲的冰塊,包在毛巾裏,放在了他的額頭上,然後說,“我去找人給你買藥。”然後看了他一眼,出去了。
到了外麵,因為是林筠堯的公司,也不知道找誰的好,想一想,還是自己去買算了,於是在外麵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家藥店,買了點退燒藥,回去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進了他的辦公室,卻看見他竟然再次回到了辦公桌旁,而且辦公桌上的煙灰缸裏,滿滿的都是剛剛吸過的煙,容顏一滯,走過去,他抬起頭,看見容顏門也沒敲,直接推門進來,卻是一笑,她直接來到他麵前,說,“林總,你這樣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說著,她邊將煙灰缸扣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將藥遞給他。
他勾起唇角,用充滿了深意的目光看著容顏,曖昧不明的笑了笑,說,“我的身體不值錢,所以無所謂愛惜不愛惜。”
容顏聽了,也笑起來,“林總是身體如果不值錢,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怎麼活。”
他隻是一口吃下了藥,她看著他水也沒喝直接咽下去,歎了聲,以前他好像還沒這麼頹然和悲觀。
他吃完了,看著容顏,容顏也那麼看著他,好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樣。
一會兒,容顏才想起來,她是為了簽字才過來,現在也弄完了,她也該走了,於是她起身向外走去,他卻忽然說,“容顏。”
他看著她,“我隻是想試試,我能不能也跟你一樣這麼冷血狠心!你看,想做到也很容易,把自己不當人就好了!”
他抬起頭,看著她,剛剛以為她是走了,就那麼走了,也對,以容顏的狠心決絕,這是她能做的出來的事情,他坐在那裏,忍受著疼痛,忍受著腦袋裏腫脹的感覺,他吸了一支又一支的煙,用來讓自己清醒,但是她竟然還會回來。
他抓著她,看著她一成不變的冷漠中,閃過了一些複雜的神色,他捕捉不到,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最後,她隻是身形頓了頓,終究沒有回來,徑直走出了房間。
他苦笑,靠在椅背上,慢慢的又抽出一根煙來點燃,放在唇邊,青煙升起,他幹咳起來,扶著桌角,撕心裂肺的一陣。
5
周一,李映月的案子終於開始審理。
在法庭外,容顏也看到了那個一直被李映月痛罵的男人。
他長的一般,不,主要來說應該是打扮一般,所謂的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他實在並不會打扮自己,穿的也不很上檔次,跟李映月現在走在一起,誰還能瞧得出,他們當初情侶,並且一起生下過一個孩子?
那個男人怒視著這邊,他懷裏的孩子長的很像他,怯生生的看著人,到是讓人覺得可憐。
見容顏帶著李映月走進來,他便在那邊啐了一聲,說,“畜生不如。”
李映月身形微動,卻裝作沒看到,仰著頭,笑著跟在容顏身後走進去。
在法庭上,如她所想,案子並不難打,不過她不習慣提前跟當事人說一定可以贏,一定這個詞太絕對,但是萬事都有個萬一,所以她隻說可能,並不說死了。
法官表示讚同容顏的說法,母親本身沒有想要養育子女的意願,並且早就已經準備再結婚,結婚後的家庭,會對孩子造成怎樣的影響並不可知,法官意願由已經撫養了孩子四年的陳家撫養,由母親每月給予一定的撫養金做補貼。
但是法官表示還將尊重孩子自己的意願,如果孩子願意自己願意跟著母親,那麼法庭會重新考慮孩子的撫養權問題,此次休庭,下次再議。
下了庭,容顏跟李映月邊走著邊一起說話,李映月說,“孩子肯定不想跟我啊,她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容顏說,“你還是小心,對方那個律師我認識,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聽她這樣說,李映月說,“怎麼,難道他還想把孩子硬塞給我嗎?”
容顏說,“小孩子是很好糊弄的,他讓孩子那麼說,還是又聽話的話,你怎麼辦呢?”
李映月當即一愣,說,“那可怎麼辦?”
“稍安勿躁。”容顏隻說了四個字,走出去的時候,卻正看見,外麵幾個人加上本地的一個電視台正等在那裏。
“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這個禽獸不如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李映月跟容顏微微愣在那裏,兩個人都沒想到,原來外麵還有這麼個等著她們。
陳臻生率先走過來,他指著李映月罵,“她不是你的孩子嗎,你怎麼就不認她,你好好看看,這是你生的孩子,你好好看看啊。”他抱著孩子,瘋狂的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