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會在生意場上繼續像以前一樣優秀，生意越來越紅火，錢越掙越多。
她以為他再也不會來找自己了。
可是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小諾啊，爸爸的公司最近生意很不好，已經快要養不起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了，爸爸聽說你已經搬到蕭總家裏去住了，爸爸想……”
他停頓了一下，眼睛看了看程諾諾的臉，似乎在試探，試探她的反應。
想怎麼樣？
他畢竟是她的爸爸，以她對爸爸的了解，她似乎已經了解了他接下來想說什麼。
大概是跟她要錢吧，在她窮苦的時候他沒有來找自己，在她因為媽媽而無能為力的時候，他沒有來。
在他得知她跟蕭逸凡住在一起之後，他出現了。
她不願意相信他接下來會說出那樣的話，她顫抖著嘴唇想要問問他，但是當話到了嘴邊，她還是咽了下去。
她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想怎麼樣。”剛開始因為見到爸爸而表露出的一絲激動，頃刻間變得有些疏離和冷淡。
麵前的中年男子竟然露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對著他的女兒。
“爸爸想……”他頓了頓，“爸爸想跟你要點錢，想扶持一下我的公司。你幫幫爸爸好不好？”他一邊說，一邊上前靠近程諾諾。
嗬嗬……果然還是要錢嗎，她在幾秒鍾以前還有所期待，期待他不是要說錢的事情，期待他隻是因為良心發現，想女兒了所以單純的來看看她。
作為一個女兒，她甚至不要求爸爸能為她做什麼事兒，隻是他能來看一看她，她都會覺得很暖心，這麼低的要求，他都滿足不了。
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有所期待，變成了冰塊做的寒冷的利劍一樣，狠狠地射向距離她越來越近的男人。
“我沒有錢給你，如果以後你還是因為缺錢的話，也不用再找我了。”
心如死灰，她轉身就想走。
程衛東趕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有些急切，“小諾啊，你不能看著爸爸的公司就這樣倒閉吧，你幫幫爸爸啊！”
他竟然沒有感覺到她的心寒嗎，還不肯善罷甘休。
程諾諾愣了一下，甩開了他的手，抬頭瞪著有些發紅的眼睛，“爸，如果不是因為錢，你是不是根本都想不起來還有我這麼個女兒。”
麵前的男人顯然沒有預料到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從小到大她都是乖巧懂事的，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肯說。
程諾諾見他不說話，又問，“媽媽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她在無數個深夜裏，在心底對著他質問這句話，她咆哮，她歇斯底裏。
但當真的站在了他麵前，她竟然如此平靜地說了出來，就像隻是問他有沒有吃晚飯一樣。
程衛東愣了一下，重新拉起了程諾諾的手，“諾諾，你媽媽的事，我實在無能為力。對不起。”
無能為力？嗬嗬，他又使出過多少力氣呢？
從媽媽住院到去世，這麼多年，他除了一開始會給她打醫藥費以外，還做過什麼？
他連一杯水都沒有喂過媽媽，在媽媽因為病痛而睡不著覺的時候，他在別的女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