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日出救援隊(2 / 2)

“手機沒電了,我剛開機。”

“我跟孫佳栩在一起呢。”

“她跟她男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

“對對對,還是上次那個男朋友,沒有換。”

“我還要安慰她呢,你不要老提我的事嘛。”

“嗯嗯,知道了,那我今晚不回來睡了,明天還要上班呢,你跟爸早點睡,我有時間就回去。”

電話掛斷,又打一個。

“是我,我跟我媽說你跟你男朋友吵架,我今晚要安慰你,萬一我媽電話問你,你別說漏嘴。”

滿嘴謊話……陸適吃著泡麵,往電梯口走。走了幾步,他頓了下,又折回去,進了那間藥房,出來的時候那人電話已經打完,坐在台階上,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陸適走過去,“喂,鍾小姐——”

“吸溜”一聲,鍾屏回頭,滿腮脹鼓鼓的,一股紅燒牛肉麵的味道撲鼻而來,一臉的詫異警惕。

陸適頓了下,不爽地拿藥膏敲了下她的肩膀:“燙傷膏,別好心當成驢肝肺,你這什麼表情。”

鍾屏咽下泡麵,對這種理直氣壯的大少爺無話可說,“我不需要。”又轉回去繼續吃。

邊上突然坐下個人,鍾屏眉頭微蹙,繼續吸溜泡麵。一支膏藥被放到她邊上,“行了救命恩人,膏藥待會兒回去塗,一天三次,過幾天就好了。”

頓了下,“謝了。”

道謝,卻不道歉。鍾屏嚼著麵條,瞥了他一眼,問:“你妹妹怎麼樣了?”

陸適嗤聲:“你沒聽到閑話?”

鍾屏搖頭。

陸適愣了下。

鍾屏說:“我一來醫院就睡覺,剛醒過來就被你……”頓了下,想起“屁股”,她略過這句,“孩子怎麼樣?”

“沒掉,不過也快掉了,還在安排轉院。”

鍾屏點點頭:“還好沒真出事。”

陸適懶得提陸學兒,吃了口麵條問:“你不是驗DNA的?這是兼職?”

“……你可以理解為兼職。”

陸適翹著一條腿,“嘖嘖,兼職都兼到直升飛機上了,牛|逼啊你,還真看不出來。”

鍾屏又歪頭瞥了他一眼,很快轉回去。

這人剛從生死線上被救下來,被發現的時候躺在一個洞底,高處望去奄奄一息,破爛不堪。擔架無法將他從洞底運送上來,救護車也隻能遠遠地停在進山的土路口,所以救援指揮部隻能安排索降直升機救援。

她在空中索降時,真擔心他是一個死人。

結果不但活著,過了幾個小時,講話又恢複成了“牛|逼哄哄”的調調。

鍾屏眼神一瞥,不著痕跡,但陸適仍舊注意到了。

有點打量和奇怪的意味。

陸適繃緊臉,也瞥了她一下,沒看出什麼,倒見到她眼底的青黑。光線太暗,看得並不真切,她的頭發垂落下來,手指一挽,露出一隻耳朵,上麵有個耳洞,沒戴東西。

橙色和綠色的燈光穿透高高聳立的大樹,雨絲在映照下像密布的琴弦,樹葉彈在其間。

住院大樓的台階上,樹影旁,老壇酸菜牛肉麵和紅燒牛肉麵,香味蔓延的格外悠遠。

第二天還在下雨,陸適終於睡了一個好覺。身體仍然不適,精神卻好了許多。

高南說:“我現在下樓辦出院手續?”

“去吧。”陸適喝完一杯溫水,下床穿鞋,伸懶腰,肌肉疼得他齜牙咧嘴。

突然想起救命恩人,他要回去,是不是該捎上救命恩人一程?做人要對得起天地良心,知恩圖報。陸適放下胳膊,走出病房,左右張望,朝著打開水那頭走去。

長長的一條走廊,不知道有多少間病房,陸適走到一間病房門口,就在外麵張望,八人間大老爺們,六人間女士,八人間男女混合,四人間男士,亂七八糟。

陸適一間一間找過去,最後停在四人間病房門口。裏麵一張床上躺著一個正在抽煙的……大氣、壯實的長發女人,另一張床上蓋著一件黃色製服。他敲了敲門,“鍾屏在不在?”

裏麵的女人望向他:“鍾屏?她一大早就走了。”

陸適可惜地“嘖”了聲,站了兩秒,一聲不響地轉身回去,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問:“你們這個SR……是什麼?”

“嗯?”

裏麵的女人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會兒,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才笑著說:“SR呀,一個民間救援組織——”

“Sunrise Rescue,日出救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