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聲巨響,房間門應聲而開。還由不得我細想這是哪位仇家找上門來,下一刻,一陣比踹門聲更加洪亮的嚎叫聲傳來。
“我靠,夏靜萱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是打算累死老娘麼你?”文鄒鬼魅般地跳進來,抓起桌上的飲料咕咚咕咚灌進喉嚨,然後瀟灑地將空瓶投進角落的垃圾桶。
我看著她霸氣的作風,一直搞不明白,這麼文鄒鄒的名字怎麼會被她占用了。她那奔放的個性跟她的名字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你也來首?”我將話筒遞給文鄒,“不會!”文鄒白了我一眼,終於肯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哦。”我將話筒放在桌上,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半躺在沙發上。天花板上的LED燈胡亂地閃著五顏六色的光彩,多麼像是夜空中的星辰,耀眼而又深沉。
可惜它終究還是會熄滅的。
窗外黎明一步一步逼近。
沉默良久。
文鄒突然就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手不由自主地扯向我的耳朵:“不是,我可是有事來找你的,怎麼叫你先入為主了?”我努力的撥開她那鷹爪般的手,痛苦地揉了幾下耳朵,方才將她的功力化解掉,不解地問:“你來的時候也並沒有說你有事啊?”
文鄒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夜不歸宿,又被學校查到了!”她說這話時,不知是不是有意,在“又”字上加重了口音。聽到這,我不由對自己的運氣感到深深地不平:從上大學到現在,我一共也就兩次晚上沒回過宿舍,全部落網。而那些成天半夜出去通宵上網鬼混的學生們,卻一直逍遙法外,好不快活。
她同時讓我想起第一次夜不歸宿的情景,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那天晚上,還是我剛剛同意跟謝子幕交往的第二天。他打電話神神秘秘地告訴我,要帶我去個好地方,在我剛想問去哪兒或者推辭的時候,下一刻,卻忽然發現他就鬼魅般地站在我的眼前,於是我便傻乎乎地跟著他走了。一路上,謝子幕一會兒像個孩子似的左蹦右跳,一會兒又像安撫小狗似的拍著我的頭。正當我忍不住要反抗的時候,他急忙將就要拍到我頭上的手臂瞬間轉移了方向,指著前方的一片人工湖說:“到了!”
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安靜的湖水像一麵巨大的鏡子,天空中的星星整齊地鑲嵌在湖底,圍繞在月亮四周,遠處偶爾傳來“撲通”的青蛙跳水聲,在湖麵泛起陣陣波瀾,像極了肥皂劇上情人約會的畫麵。不過謝子幕好像並沒有欣賞這些,他脫下鞋子,將腳伸進水中後直接就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了。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坐了下來,湖水沒有想象中那麼涼,相反,腳底傳來的陣陣暖意叫我好想就那樣躺在他的身邊一直睡下去。
見我對著湖水發呆,謝子幕爬起來,指著水中的月亮說:“靜萱,看到了嗎,那就是你,而我,便是離你最近的那顆星星,就算是再怎麼暗淡,我也要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我看著他臉上認真的表情,湖水將月光倒映在他的眼睛上,彰顯著異樣地耀眼與堅定。頓了頓,他將目光緊緊盯向我:“你躲也躲不掉。”我突然就笑了出來,卻感覺麵前流淌的湖水突然間變得模糊了許多。我低下頭不再說話,隻是在心中默問:我怎麼就會忍心的丟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