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高傲的傅嶽一時想不出該接什麼話。
除了父母偶爾的訓斥,從沒有人這麼和他講過話。
傅嶽正驚異於這一兩年間他不斷碰壁,居然從沒生過司夏夏的氣,就有人過來催她離開。
……
司夏夏十八歲這年,傅嶽辭掉工作回到牛津讀博士,開始的幾個月他幾乎每周都到司家作客。
司夏夏終於不再拿他當空氣,遇到時總是畢恭畢敬地叫“傅叔叔”,但每次他費盡心思地找話題試圖同她聊天,她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地用一句話噎住他。
有次溫萊聽到了,待司夏夏走後,她立刻笑著替傅嶽解圍:“你別放在心上,那年聖誕節,她做送你的木頭房子做了一個月,以她的性子,這簡直不可思議,期待太大,落空之後才會記到現在……她也是被我們寵壞了,誰小的時候沒做過傻事,哪有這樣較真的……”
傅嶽並不介意司夏夏的冷臉,他對自己說,黎錚的判斷應該不會錯,這至少證明在她眼裏他是不同尋常的,聽了溫萊的這番話,他終於心灰意冷——旁觀者清,原來對司夏夏來說,自己隻是她小時候犯的傻。
他居然信小孩子的傻話。
那次之後,傅嶽再沒到傅家去過,可能會遇到司夏夏的聚會他也有意躲開,他堅信日子久了,終能淡忘。
隻是臨近司夏夏十九歲生日的那幾日,傅嶽的內心又起了波瀾,他糾結了許久要不要參加她的生日會,不料壓根沒收到邀請函。
笑自己無聊之餘,傅嶽把抽屜裏前一年被退回的禮物和那隻特別為她定製的八音盒丟進了公寓樓下的垃圾桶。
司夏夏生日的前一日,傅嶽照常替導師給本科生上課。
下課後,他收拾了東西正要離開教室,竟聽到班上的兩個國內來的男生在聊司夏夏。
原來追她的不止是她學校的男生。
其中一個炫耀道,自己打敗了一眾競爭者,約到了司夏夏,可以陪她等十二點,他已經在倫敦訂了酒店的總統套房,並安排了一係列節目,等下回去換過衣服就去她的學校接她,司夏夏脾氣大,不容易打動,希望能一舉成功。
另一個猥瑣地一笑,說司夏夏能答應和他共度良宵,他就已經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五。什麼好不好伺候,對付這樣的女孩,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含糊,哪怕霸王硬上弓,也得今晚收複她。女人都差不多,事後買點禮物哄一哄,就聽話了。
傅嶽忍下揍人的衝動,想也沒想,推掉了之後要做的事情,打了通電話給司菲,問清司夏夏的位置,徑直開到了她樓下。
他已經刪掉了司夏夏的號碼,卻依舊能背出來,然而司夏夏根本不接他的電話。
傅嶽怕找錯地方,又打了幾通電話給司菲,司菲很快聯係到了司夏夏,原來她不是沒空看手機,隻是不想接他的電話。
下午五點,傅嶽班上的男生開著輛浮誇至極的紅色跑車等在了傅嶽的車前,而司夏夏直到六點過半才出現。
男生見到她出來,立刻對著後視鏡整了整衣服和頭發,然而待他捧著玫瑰下了車,司夏夏居然憑空消失了。
一直站在車外的傅嶽沒有整理衣衫的需要,因此司夏夏一出現,他就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說地拎起她把她塞進了自己的副座。
直到傅嶽的車子開出兩百米,懵掉了的司夏夏才回過神兒來,一臉惱怒地說:“傅嶽,你幹嗎?”
聽到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手長的傅嶽搶過她的手機,看到來顯上那個男生的名字,直接按了關機,而後忍著氣衝司夏夏笑了笑:“你不叫我傅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