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嶽, 你發什麼神經?把手機還我, 讓我下車!”
“你急著下車幹嗎?去找賀豐, 跟他單獨去倫敦過夜?”
“你怎麼會知道?”
“聽到的。他是我學生, 他沒安好心, 你答應我別去, 我就放你下車。”
司夏夏的確約了賀豐, 但賀豐說並不是隻有他們倆,還有其他朋友。
她懶得跟傅嶽解釋,皺著眉問:“你憑什麼管我?”
“……”傅嶽一時語塞。
哪怕對方心懷不軌, 跟什麼人見麵也的確是司夏夏的自由,他再嫉妒再氣她不好好保護自己,也沒權利過問。
見司夏夏想搶回自己的手機, 傅嶽直接把她的手機丟到了後座, 搬出了司載陽:“這事兒司先生知道嗎?我會給他打電話,把你交到他手裏再走。”
司載陽當然不知道, 司載陽待她再有耐心, 在這樣的事上也非常嚴格, 司夏夏敢答應賀豐, 根本是因為司載陽不在本地。
她一再表明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生日會什麼的又累又無聊, 司載陽才隻送了禮物,出門前一家人提早吃了頓飯切了蛋糕,沒像前兩年那樣大張旗鼓地宴客。
在司夏夏的臉上捕捉到遲疑, 傅嶽稍稍安下了心, 她雖然狡黠得令人頭痛,好歹還有怕的人。
傅嶽當真給司載陽打了通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司載陽的助理,說司先生眼下還在休息。
電話沒通,司夏夏明顯鬆了一口氣:“司叔叔巡演去了,最近一個月都不在。溫阿姨帶學生外出比賽也得下周回來,不然你把我交給姐姐吧。賀豐也挺煩的,我不理他了,你別告訴司叔叔,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司夏夏很固執,認定了什麼輕易不會變,這一點傅嶽深深領教過,因此她眼下的妥協和轉變,必定是為了脫身而撒謊。
傅嶽側頭看了眼她,看到她在敞領毛衣下隻搭了條短褲,漂亮的脖子精致的鎖骨和筆直的腿全數露在外麵,臉上還化了淡妝,想起如果不是自己,她準備就這麼出去跟賀豐過夜,頓時氣結,寒著臉說:“在聯係上司先生前,你都得和我在一起。”
無利不起早的司夏夏聽到傅嶽仍是準備告狀,馬上收起了好臉色,沉下臉說:“你幹嗎管我?你就這麼閑嗎!”
傅嶽一路沉默,把車子開到了自己的公寓樓下才說:“A 跟我呆在一起,直到生日過去,我不告訴司先生。B 我問清司先生在哪兒,馬上買票把你送過去。”
氣昏了頭的司夏夏繞到傅嶽麵前,瞪圓了眼怒視他:“……傅嶽,你是不是中邪了?”
傅嶽的麵色沉靜如水:“嗯,我是中邪了。”
不中邪他怎麼可能對這麼一個不聽話不用功還特別會氣人的小女孩念念不忘快三年。
見傅嶽一本正經地承認自己中邪了,司夏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傅嶽混蛋是混蛋了一點,她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唯一讓自己動過心的男人,後來認識的男同學,統統不能與他相提並論。
明天是她的生日,她要不要暫時放下自尊,跟傅嶽呆在一起?就當是給自己的禮物。哪怕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關心起自己的事。
司夏夏隻考慮了半分鍾,便說:“如果你把手機還我,我就選A。”
傅嶽把自己的手機遞到她的手裏:“你用我的,你家人的號碼通訊錄裏都有。”
“傅叔叔,你這麼認真地看著我,司叔叔付你薪水嗎?”司夏夏“切”了一聲,拿著他的手機下了車。
比起要回自己的手機,司夏夏更樂意偷窺傅嶽的。
傅嶽的住處非常整潔,簡直纖塵不染,全然顛覆了司夏夏對單身男性公寓髒亂臭的認知。
“餓不餓?”
“餓!明天我生日,你做大餐給我吃。”
“我不會做飯,我們叫外賣。”
“你居然不會做飯?你把我抓來,就喂我外賣?”
“你會做?”
“我也不會。可你都那麼老了,你有三十歲了吧?等我三十歲,肯定會做。”
“……我沒三十。”
“那二十九?”
“……二十七。”
司夏夏當然記得他大自己八歲,卻樂得氣他。
司菲很愛替傅嶽說話,說他這好那好,根本毫無缺點,隻除了不喜歡她。
司菲還常常教育她,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事,既然是自願的,總不能因愛生恨,怪人家不喜歡自己吧?
其實司夏夏從沒怪過傅嶽不喜歡自己,她恨的是他明明不喜歡自己,卻時不時地表露出關切來,害她心猿意馬,以為可以得到的更多,結果麵子裏子一起丟。
記起還有幾個鍾頭就是司夏夏的生日,傅嶽說:“我們出去吃,再買隻蛋糕,帶你挑禮物。”
“我不要,到處都是熟人,看到我和你一起,萬一傳出了什麼流言蜚語怎麼辦。”
“什麼流言蜚語?”
“看到我單獨和你一起慶生,說不定人家會想起我眼瞎看上過你的事兒,以為我不長記性。”
“你看上過我是眼瞎?”
司夏夏翻了個白眼:“我餓了,你叫外賣,我還要吃薯片巧克力和汽水。”
傅嶽不禁懷念起十六歲時的司夏夏,當年的她雖然也任性,但獨獨聽他的話,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每回他問她午飯想吃什麼,她都答“我愛吃你愛吃的東西”。
怪他瞻前顧後,沒有珍惜。
司夏夏執意不肯出去,傅嶽隻得自己出門,買了一大堆食材、司夏夏要的零食和一隻漂亮的蛋糕。
他想了許久不知該送她什麼禮物,又擔心離開太久司夏夏會溜走,最終隻買了捧白玫瑰。
到家的時候,見司夏夏正拿紙巾擦頭發,並沒離開,傅嶽先是鬆了一口氣,看清她一路從浴室帶出來的水跡,隨即又頭痛了起來。
因為要留到明天,司夏夏怕尷尬,特地趁傅嶽不在,先洗了個澡,她不肯穿傅嶽的拖鞋用傅嶽的浴巾,隻得光著腳踏出來,拿紙巾擦水。
因此除了水,地上還有一團團的紙。
受不了半分髒亂的傅嶽深吸了一口氣,把花和蛋糕放到餐桌上,拎著塑料袋,進了廚房:“等下我做飯給你吃。”
“你不是不會麼?”
“試試看,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