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因為他們見麵的時間太有限,哪怕隔天就能見一次,也至多是一頓飯的長短,司夏夏的話向來多,恨不得把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講給傅嶽聽,哪有工夫察言觀色。
對司夏夏來說,傅嶽的第一次反常是初夏的某個傍晚,司載陽外出,她提前錄好了琴聲以備電話查崗,而後興高采烈地去找傅嶽。
哪知傅嶽卻沒空。
“你導師的研究生讓他自己去輔導就好啦!為什麼你代勞?我不管,我突然想下廚!”
傅嶽看了眼表:“你跟我一起去學校,在隔壁等我,不會太久。”
“我不要,那就沒有二十四個小時了。你明天也能給他們看論文,為什麼非得今天?我明天就沒空了,好不容易我可以去你哪裏住一晚,我一秒鍾也不想浪費。”
一共隻有三個學生,傅嶽的確可以把時間改到明天,但聽到後一句,他忍不住問:“我的事情比你多,為什麼每次都要我配合你的時間?”
“因為沒人管你呀!”
“你也可以不聽司載陽的。我想見你的時候你總以自己的事情為先,你來找我就一定要求我空出時間,司斐,你是不是該講講道理?”
司夏夏當然不要講道理。在一起一年多,傅嶽毫無原則地退讓,讓她已經習慣了男朋友事事都順著自己的意,眼下自然感到不滿。
她聞言噘起嘴:“你沒空的話,那我回家了!”
他們的確是很久沒有同住了,傅嶽舍不得女朋友走,卻壓不下火妥協,隻皺著眉讓她別鬧:“你再不聽話,我就……”
“你就怎麼樣?”司夏夏的氣焰更勝。
“……”話到嘴邊,傅嶽才發現,自己的確不能拿她怎麼樣。
司夏夏可以用三天不回電話不理人威脅她,他卻不能拿她怎麼樣。
這段關係失衡得太嚴重,或許黎錚說的沒錯,他是該冷一冷她了,至少該叫她明白,自己也是有脾氣的。
……
看到盛裝打扮的司夏夏怒氣衝衝地回來,司菲自然要問。
“不是準備做飯給傅嶽吃,今晚都不回來了嗎?”
“我一點也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你又鬧脾氣?”
“我才沒鬧……”
聽完來龍去脈,司菲很是無語:“大小姐,是你過分好不好?傅嶽又不是沒有正事做,怎麼可能隨時隨地丟下手中的事陪你?”
“我也沒要他一定改到明天,如果他說兩句好聽的,我是願意等一等他的。”
“……”司菲無言以對,她不明白傅嶽到底喜歡司夏夏什麼,無理取鬧起來簡直堪比三歲小孩。
“姐姐,我關機了,傅嶽找不到我,等一下一定會過來,你不許給他開門!”
“我可做不到把人家關在外頭,你不想見他,就別呆在家,躲到別處去。”
司夏夏可舍不得不見傅嶽,機會難得,她準備了好多節目,也想躺在他的懷裏看電影,最近兩人的時間總是對不上,她都快記不起他身上的味道了。
她太期待,還提前錄好練習曲,才不想浪費一分一秒,誰知他不但不高興,還如此不耐煩地凶她。
等下傅嶽來了,隻要肯低聲下氣哄自己,保證下不為例,也是可以原諒他的。
可是司夏夏從下午等到傍晚,傅嶽也沒登門。
五點的時候她就耐不住,打開了手機,居然沒收到他的電話和短信。
而她也沒有停機,這簡直不可思議。
司夏夏等到了九點,終於等不下去了,再慪下去,時間就過去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機會。
她忍著氣打了通電話給傅嶽,想跟他講五分鍾內到自己麵前認錯,才能考慮原諒他。
哪知傅嶽居然關機了?
司夏夏的氣焰一下子滅了下去,心中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難受。
最壞的男朋友不是從不肯縱容你,而是一點一點地把你寵壞後,再一本正經地問你為什麼不講道理。
明明是傅嶽讓她覺得自己是不用講道理的。
出去應酬的溫萊帶回了夜宵,讓司菲叫司夏夏下樓吃。
連晚飯都沒吃過的司夏夏半點也不餓,見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扁嘴,好笑之餘,司菲也暗暗感到高興。
她本想勸司夏夏低頭,畢竟是她無理取鬧,話到嘴邊卻成了:“傅嶽還沒求饒嗎?這麼反常……他平時連半小時都撐不住。這一段他很少到家裏來,不會是……”
“不會什麼?”
司菲欲言又止,待司夏夏一再追問才說:“林漫的堂妹林潤過來讀研,正好就是傅嶽的導師的學生……我上次看一個學妹發微博,好像傅嶽有在替林潤輔導論文。”
見司夏夏愣著,司菲立刻翻微博:“就是這個人,和林漫氣質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