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比起不愛搭理人的司載陽, 傅嶽和溫萊更聊得來。

溫萊泡了壺普洱, 倒了一杯遞到傅嶽手中, 笑著問:“準備去哪裏慶祝?”

“一起吃飯, 然後回我那兒呆著。”

不必去哪兒, 能長時間地呆在一處, 對傅嶽來說都是無比奢侈的事兒。

節假日, 司載陽時常帶著司夏夏到樂團觀摩交流,平時司夏夏除了去學校,每天雷打不動地要練四個鍾頭的琴, 而傅嶽除了自己的功課外,又要替導師給學生代課、輔導論文。因此他們能呆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無非就是傅嶽晨跑的時候會特意路過司宅給司夏夏帶早餐, 時間允許的時候就接送她上課下課。

圖書館兩人是沒法一起泡的, 司夏夏坐不住,有她在身邊, 傅嶽的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

如今司夏夏有了車, 傅嶽連接送她的必要都沒了。

“聽說你和載陽有些不愉快……你別往心裏去, 他也是關心則亂。”

傅嶽笑了笑, 沒說話, 等著溫萊講完開場白切入正題。

“夏夏的媽媽是載陽這輩子最看重的人……”說到這句, 溫萊垂下了眼睛,“所以他才對夏夏格外上心,生怕有負於夏夏媽媽的囑托。女孩子生的太漂亮, 做長輩的總要多擔心, 這種心情,日後你有了女兒就明白了。”

“你呢,也是想同她在一起,你和載陽都是為了夏夏好,多年的交情,總不好因為一時的誤會傷了和氣。載陽看著冷淡,但對家人是很好的,尤其溺愛夏夏,你要是想接走夏夏,不必自己和他說,讓夏夏同他鬧,他對夏夏看著嚴厲,其實要什麼給什麼,從來都舍不得她委屈。”

聽到最後一句,傅嶽久未說話。

他忽而感到心疼,原來不止司菲,連溫萊都不希望他的司夏夏繼續留在司家。

阮雅孟和司載陽的往事,早在他和司夏夏剛在一起時,司菲就同他說過,司菲的意有所指和有意無意表露出的不平,對比著司夏夏同他說起姐姐時由衷的親昵,讓傅嶽很是不舒服。

被司夏夏看作家人的司家三口,隻有司載陽是真心待她的,可是這真心裏卻

還慘雜著別的成分。

傅嶽一秒鍾也不想再讓司夏夏留在此地。

或許從溫萊的角度來說,她並沒有錯,但傅嶽卻無法忍受旁人驅趕他的司夏夏,念及此,他連慣有的禮貌都沒維持,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出了司宅。

溫萊很是尷尬,傅嶽走後,她立刻就後悔了,她的性格向來寬和,如此拐彎抹角地勸傅嶽帶走司夏夏,著實是因一時的嫉妒昏了頭。

她多想和阮雅孟掉換位置,哪怕替她早早離開人世也無憾。

……

司載陽有三部車子,三部車子的總價比他買給司夏夏的那輛還略低一些,因此,親友中自然有人議論。

從溫萊處聽說了這些風言風語,司載陽當即嗤之以鼻,再遇見那些愛好揣測的親友幹脆一概不理睬。

人情世故上,司載陽向來不太通,或者說他並不需要通,普通人不顧忌他人的感受、憑喜好說話辦事叫情商低不圓滑,頗有建樹的藝術家我行我素卻會被稱讚有風骨、不流俗。

“有什麼不好?就是因為夏夏年紀小,我才買給她,因為她會喜歡。她高興,貴十倍也值得。等她到了你我的年紀,送她金山銀山她也不會再這麼興高采烈,那還有什麼意義?”

溫萊提到對兩個女兒該一視同仁,至少給司菲一個機會。司載陽更認為她多慮,他自認對於司菲來說,自己是個盡職的父親,司菲不是張揚的性子,在物質也上從沒欠缺過,不至於在意這些。

而他不替她鋪路也隻是因為她不適合,司家是音樂世家,從祖父起到司夏夏這一輩,連司載陽的兩個姐姐和外甥外甥女也大多從事這一行,行還是不行從小就能看出,根本無須試。

“她書念的好,人又有板有眼,應該做學術,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非想進這行,我沒從她的琴聲中聽出熱愛,進學校當老師對她來說不是更好?”

溫萊知道,說多了隻會招丈夫煩,唯有作罷。

而傅嶽同樣不順利。

隔了兩個月,他也沒能如願帶她離開司宅。

司夏夏剛剛二十歲,和很多年輕女孩子一樣有著並不過分的虛榮心,對奢華的東西毫無抵抗力,司載陽的這份貴重的禮物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自覺自願地用功練琴。

比起她繼續留在司家,傅嶽更不願意讓司夏夏知道他想帶她離開的原因。

他沒法告訴她她親愛的溫阿姨和姐姐並不希望繼續和她生活下去,他喜歡她的驕縱和不諳世事,半分也不想讓她知曉人性的自私和陰暗麵,如果她能一輩子這麼天真下去,那將會是他最驕傲的事。

二十歲的頭幾個月,司夏夏過得十分順心,絲毫沒察覺到一貫話少的男朋友的心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