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 / 3)

警方很快查出她的車子被人動過手腳,幾次問詢過後,雖然遲遲沒能抓到人,可基本判定最大的嫌疑人是她的舅舅——據她舅舅的賭友說,事發前她舅舅曾說過她侵占了阮家的財產,她沒有別的親人,隻要她死了,那筆錢就能回到他手裏。

她陷入了死胡同,不斷地後悔——如果她沒有鬧騰,沒有因為失戀病倒,司載陽就不會為了哄她高興開著她的車出去買吃的,那麼出車禍死掉的就該是她才對。

她寧願死的是自己,這樣就不用日日掙紮在負疚裏。

司載陽太出名,出事的時候又駕著買給她的粉色法拉利,因他們此前單獨住在同一個公寓裏,本就有流言蜚語,待他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傳言頓時四起。

頂級樂團首席指揮家的桃色新聞令人津津樂道——年輕時求而不得的女人病逝後,把和她相像的女兒接到身邊照顧,給她的女兒提供最優渥的生活,最後死在了去給她的女兒買夜宵的路上。

到底是藝術家,連死都死得如此浪漫。

而最令司斐錯愕的是,溫萊在接受各種媒體采訪時,竟然默認了她和司載陽的曖昧。

因為司載陽的遺孀的默認和言語中隱隱的指責,傳言演變成了事實。

很久之後,她終於想明白,其實溫萊一直疑心丈夫,因為認定了丈夫是為了她而死,恨意淹沒了理智,寧願犧牲丈夫的名聲,溫萊也要讓她承受惡名。

這是溫萊故意而為的對她的報複。

其實溫萊的舉動也不算犧牲司載陽的名聲,因為對於音樂家來說,桃色新聞未必是黑料,反而能讓眾人因津津樂道而更長久地記住他——反正沒人會為司載陽跟養女有染而否定他的出類拔萃。

但尚未成名的司斐卻永遠都無法擺脫為了資源勾引養父的惡名。

在這種傳聞中,男主角總是容易被原諒,女主角才是真正的眾矢之的。

司載陽好歹是為了年輕時愛慕過的女人,她卻是貪慕名利和虛榮。

那一段時間,司斐這兩個字和司載陽的名字再也沒有分開過。

司載陽的葬禮辦得很隆重,但溫萊明確表示不會原諒她,也不允許她參加,為了躲避報紙、雜誌和電台的記者的追問,她整日躲在公寓裏,連門都不敢出。

而在風波最盛的時候,司菲卻帶著律師替養母勒令司斐立刻離開父親的公寓——司載陽沒有寫過遺書,這處位於倫敦上流住宅區的頂級豪宅,按照法律如今已歸他的遺孀所有,她的確沒有資格繼續住下去。

她驟然失去容身之所,連私人物品都沒來得及收拾就匆忙離開了。

傅嶽恰在此時趕到了她的身邊。

那是她此生最脆弱的時刻,失去了所有庇護,在倫敦連容身之處都沒有。

傅嶽或許害她傷過心,但那點傷心她早就連本帶利地討要回來了。

在溫萊和司菲統統背棄誤解她後,她走出司載陽的公寓,看到傅嶽朝著她張開手臂的那一刹那,無疑是感動的。

“我沒有勾引過司叔叔。”她甚至怕傅嶽疑心她決絕地提分手是因為移情叔叔,第一時間解釋。

“我知道,你當然不會。”

幸好傅嶽還願意相信她,她非常後悔曾經故意折磨他,想跟他道歉,想問他為什麼不介紹她給家人認識,是不是真的隻把她當作戀愛對象,而不是未來的妻子。

那個時候她實在是太脆弱了,為了能抓住點什麼,寧可拋棄麵子。

她溫順地跟著傅嶽到了酒店,因為接連許多天都躲在公寓裏沒和人說過話,語言能力仿佛折損掉一半,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委屈,從何問起,隻好一路沉默。

傅嶽讓她跟自己回國,說會替她安排好以後的生活,她嘴上雖然沒有表示,但非常願意跟著他逃離此地。

隻是在離開之前,她要先給司叔叔掃墓,和他道歉道謝加道別。

聽說她要先去看司載陽,傅嶽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