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送的雜誌裏,剛好有關於這件事的報道。
看完溫萊的采訪,她邊哭邊埋怨溫萊,她不明白溫萊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捏造虛假事實,更因害死了司叔叔還連累他被人非議而內疚。
聽完她對司載陽的懺悔,傅嶽卻說,溫萊雖然過分,但會有這樣的傳言,也是因為司載陽過去的有些做法的確惹人誤解,單看流言蜚語這件事,被人誤會為了成名勾引有夫之婦的她才是受到了連累,作為受害者完全沒有責任。
隻要能換回叔叔,她恨不得自己去死,聽到傅嶽說叔叔的行為惹人誤解,暗示叔叔有責任,她自然反應過激地讓傅嶽有多遠滾多遠。
她整個人都被愧疚填滿,任何人都不可以在她麵前說司載陽半分不是,哪怕傅嶽和外頭的人一樣認定是她勾引司載陽、而司載陽沒有問題,她都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解釋,請他相信自己。
畢竟那時候的她太想要個依靠了。
可傅嶽誤會的偏偏不是她而是司載陽。
趕走了傅嶽的當晚,她就接到了傅太太的電話。
傅太太原來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
傅太太說,雖然無論學曆、家庭、年齡、性格,她沒有一樣符合自己選擇兒媳的標準,但因為傅嶽喜歡,她原本也不想太激烈的反對,所以並沒攔著兒子到倫敦找她。
但剛剛聽說了她和養父有染,實在無法接受,連評論她的行為都覺得丟臉。
傅太太說,若是她真的對傅嶽有意,就該主動遠離他,不要成為他的汙點,害他被旁人恥笑。
在她失憶之後,傅嶽曾說,即使母親打過電話給她,她也一定不會讓母親討到便宜,一定會加倍地罵回去。
可其實沒有,她隻說了句“我會的”,便掛斷了電話。
傅嶽把她想象得太強悍了,聽到他媽媽那樣說,她其實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後來的一個月,她一直住在酒店,雖然沒有一個親朋好友,幸好她還有大把大把的錢。
她整日除了愧疚便是喝酒,隻有喝醉的時候,才能睡著一小會兒。
因為酗酒,那一個月的記憶非常混亂,似乎尚未落網的舅舅曾經聯係過她,她是怎麼回國的,因為酒精和車禍已經不太記得了,為什麼約見司菲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但她一走出機場,接到消息的傅嶽好像就等在了外頭,她不記得他說了什麼,不知道是否他再次求和,而自己又拒絕了他。
唯一能回憶起來的是,在去見司菲的路上,她發現刹車係統失靈後的那種恐懼。
因為太害怕,即使車禍前那一個月發生了什麼記不清了,當時的情景也格外清晰。
她以為死定了,沒想到跟在她後頭的傅嶽會擋在她的車前救了她。
回頭想想,她和傅嶽間,其實沒有誰對不起誰。
經曆過生死,他為什麼不帶自己見家人,為什麼站在林潤的立場責怪她,為什麼和旁人一起把司叔叔想得那麼不堪其實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畢竟她也沒為他做過什麼。
正是因為不再怪傅嶽,下山的時候她才願意跟他說清楚分手的前因後果。
她剛剛跟傅嶽說那句“你也真的不怎麼喜歡我”,純粹是氣他在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後又一次站在司菲的角度嫌她咄咄逼人。
無論她到何種境地,傅嶽都沒有放棄過她,還在危急關頭舍身救她,現在的她絲毫都不懷疑他的感情。但也非常清楚地明白她和傅嶽真的真的不合適。
事到如今,傅嶽仍是不了解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隻看到了她的不講道理,從不覺得她也會委屈和害怕。
他們糾纏了這麼久,誰也沒討到半分便宜,一樣的傷痕累累。
司載陽早就說過他們不合適,事到如今,阮夏越發覺得司叔叔的每一句話都對,隻可惜當初的她一點也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