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在阮夏扭得並不厲害,雖然疼卻並未紅腫,回到公寓後喝了杯熱茶緩了一緩,便隻餘下隱約的疼痛了。
“你不回酒店?”
“沒錢住酒店,你收不收留我?”
阮夏笑了笑:“我去洗澡,你自便。”
“夜宵吃不吃?”
“你不嫌累給我做的話我當然願意吃。”
阮夏脫掉大衣,揉了揉脖子,往浴室走。
她僅在大衣裏穿了條酒紅色的深V領連衣裙,因為喝了酒臉頰微紅,一派慵懶性感的模樣,看得傅嶽不禁皺眉——他實在忍受不了她在別的男人麵前展露風情。
怕破壞眼下的和諧,傅嶽忍了又忍才咽下本要說的話,直想強行把阮夏抓上飛機帶回去。
整個人泡到熱水裏,在深夜的街頭吹夠了寒冬的冷風的阮夏才徹底暖和了過來,她泡了個長長的澡,敷好麵膜才走了出去,客廳裏已經有了飯菜的香氣。
阮夏這才記起,在樓下等自己的時候,傅嶽的腳邊並無行李,除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隻有一大袋食材。
傅嶽卷起白襯衣的袖子,正背對著她撇浮在雞湯上的油——在做飯上,他沒什麼天賦又缺乏經驗,比起複雜的菜,肉湯總是要容易煮些。
阮夏鼻子一酸,想也沒想,便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傅嶽。
反應過來後,傅嶽心中一震,正想轉身回抱她,忽而察覺到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浸透了自己的襯衣。
他太了解阮夏,便問:“你在這邊不順利?”
阮夏許久都沒有說話,待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身低頭看她,手機卻響了,傅嶽從西褲口袋中翻出手機,是助理打來的。
倫敦已經淩晨三點,如果沒有特別棘手的事,助理絕不會給他打電話。
傅嶽摸了摸阮夏的頭,按下了接聽。
果然有一份急用的重要文件出了問題,傅嶽走出廚房,沒掛電話,打開了筆記本。
阮夏擦幹眼淚看向傅嶽,他專注於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以三十一歲的年紀來說,傅嶽非常非常成功,完全稱得上出類拔萃。
而她呢,因為一貫的不用功和一時任性,高中畢業後沒進音樂學院,在普普通通的大學裏選了個毫無用處的專業混到畢業,畢業至今兩年多,連一毛錢都沒有自己賺過。
司載陽在的時候,她總以為成為知名大提琴家隻是時間問題,並未感到過窘迫,而現在,那點所謂的天賦因為無人賞識全然沒有用處。
所以除了漂亮的外表,如今的她根本沒有任何閃光之處。
而漂亮也是有保質期的,況且她很不願意別人在提起她和傅嶽的時候說,看,那個阮夏除了漂亮的臉蛋一無是處,原來傅嶽這麼膚淺。
因此她默默收回了本要和傅嶽說的那句“你帶我回去吧”。
……
傅嶽處理好公務合上筆記本再去看阮夏,她早已收起了片刻前脆弱的表情,整個人窩在沙發裏捧著白瓷碗,垂著眼睛自顧自地喝雞湯。
傅嶽走到廚房一看,鍋裏的麵居然被她盛光了——他著急找她沒吃晚飯,又以為她應酬的時候吃過了,所以隻煮了一人份的麵。
“你沒吃晚飯?”
阮夏的食量向來不大,若是晚飯吃好了,夜宵絕對吃不下一整碗麵。傅嶽仔細看過才發現,比起一個月前,本就纖瘦的她的手腕又細了一圈。
“何止晚飯,我午飯也沒吃好不好。”
因為無所事事、情緒低落和不會做飯,一個月來作息混亂的阮夏經常連外賣都懶得點,隨便吃幾口零食就混掉一餐。
“那你剛剛幹嗎去了?不是應酬嗎。”
阮夏低頭喝湯,隻當沒聽到——要是告訴傅嶽她一個人到酒吧喝到半夜,他還不知道要怎麼發脾氣罵自己。
“你在這邊不順利嗎?”
“挺好的,怎麼會不順利。”前後不到二十分鍾,她就換了個完全相反的答案。
傅嶽看了她片刻,阮夏的神色一派輕鬆,聲音也清脆,仿佛之前的憂鬱表情是他的錯覺。
傅嶽重新煮了份麵,匆匆吃完後洗過兩人的碗筷,走進阮夏的臥室想繼續那個擁抱,不想卻被阮夏趕了出來。
“傅叔叔,作為長輩你大半夜往我房裏鑽是想幹嗎?”
“我怕黑,一個人睡害怕。”為了快點和好他隻能不要臉。
阮夏回到床邊,抱起那隻碩大的狗熊砸到他身上:“嶽寶寶乖,一個人睡不要怕,熊熊替阮阿姨陪著你!”
看到這隻熊,傅嶽的眼中浮出溫柔:“你特地回牛津把它拿回來了?”
趁著他分神,阮夏把他和熊一起推了出去,重重地關上了門:“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