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爭取上大學深造,使我們的家庭振興起來,我一定要爭取回上海來,那怕到裏弄工廠來打工。”

學文離別文娟以後,就到火車北站去買車票。他看到售票廳內人山人海,售票窗口前排著長龍陣,他隻能耐心地排在後麵。等到了窗口,後天到安順隻有無座車票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買下來了。他想自己是無所謂的,就怕文娟吃不消,在火車上要熬二天二夜啊!

學文回到大阿姑家已經很晚了,大阿姑問他怎麼這樣晚才回來,學文講述了他與文娟交往的過程。大阿姑笑著說道:“學文你真是一個冒失鬼,交往才幾天時間就向人家求婚,實在太冒失了,何況與上海姑娘交往,隻能玩玩而已,怎麼能夠當真。”

學文無奈地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一衝動就冒失了。”

大阿姑原來是中學教師,因為大姑丈是私方老板,前些年被清理出教師隊伍,在一家電器廠當工人。學文知道大阿姑很懂得上海青少年的心理狀況,她已經從教幾十年了。

第二天他很想到文娟家裏去,將買到的火車票交給她,大阿姑說既然你們已經說定了,你還跑到她家裏去幹什麼?真是一個冒失鬼。

第二天早晨文娟和她媽媽一道到裏弄居委會去開證明。居委會主任很同情文娟家裏的處境,覺得應該幫助她們家裏解決實際困難。主任主動地對文娟說:“我怕居委會的證明不夠檔次,我幫你們到街道辦去弄個證明吧。”文娟和她媽媽再三說謝謝主任。

星期一上午一家三口就趕到文學的學校去了,找到了學校領導,將街道辦的證明交給他,文娟又說明了家庭的實際困難,學校領導了解文學的學習狀況,他說:“文學的學習成績在畢業班裏是冒尖的,我們也很想讓他留在上海,將來有機會爭取進大學深造。你們家庭的實際困難我們也是應該考慮的。”學校領導是一位學究型的長者,文娟感覺到了這位長者是通情達理的,他的表態是認真負責的,決不是敷衍了事。

文娟和她媽心情舒暢了,她們叮囑文學要發奮學習,將來成為國家的優秀人才,來報答學校的培育之恩,學校領導再次表示:“你們放心回家去吧,文學的畢業分配我們會妥善安排的。

今天晚上要坐火車回到邊城去了,學文阿哥也趕來送行。大阿姑準備了一桌菜肴宴請,大家還是等候著文娟的到來。

文娟來了,大阿姑請她坐下來吃一點。文娟說吃過了,姆媽和阿弟也過來了,她們還在火車站等候哩。大家隻好草草地吃完晚飯,一起趕往火車站。

學文到火車站看見了文娟姆媽和阿弟,連忙向她們打招呼,並握住阿弟的手親切地說道:“希望你畢業後能留在上海工作。”大阿姑和阿哥熱情地和文娟姆媽打招呼。大阿姑要文娟下次回上海來到她家裏走動走動。阿哥也說文娟啊,你一定要到北京來,到時候我要用西餐來招待你。學文買了好幾張站台票,大家一起走進了站台。學文和文娟上了車廂,向站台上的親人們揮手告別。火車慢慢地啟動了,文娟的媽媽跟隨著火車不斷地向阿囡揮手,文娟也呼喚著親愛的姆媽。姆媽激動得流出了眼淚。火車漸漸地加快速度了,姆媽也加速向前奔跑,她沒有察覺到已經跑出了站台的邊緣,“撲通”一聲,文娟的媽媽跌倒在站台下。

火車上的文娟見到姆媽跌倒在站台下,阿弟和阿哥飛速地向前奔跑,她心急如焚,激動得流出了熱淚,心靈中感慨萬千。

“姆媽,姆媽我一定要回到上海來的,我在邊城日夜思念著親愛的爸爸和姆媽,心靈中總有一股強烈的情感將我們聚合在一起。還有親愛的小阿弟,嚴酷的生活總需要我們緊密地在一起,再見吧!親愛的姆媽和小阿弟。”

學文見到文娟激動的狀態也深深的感染了。他也是從小離別了家鄉,遠離了親人,獨自一人來到了遙遠的邊疆。他也是日夜思念著親人啊!不過他學會了堅強,他早就把這樣思念的情感深深的隱藏在心靈裏,他不會表露,更不會流淚。麵對著激動得流淚的文娟,他久久地凝視著她,輕輕地昨晚也不知是哪個象瘋子一樣飛奔著將生病了的這個抱到醫院裏來的!”

米蘭聽阿青說著,淚水稍微止住了一點,她問阿青:“昨天,是他送我來的?”

阿青說:“可不是,看他急的那樣,就怕你怎麼著了似的。就連我說想留下來看護你,他都不讓,非要自己待在這兒陪著你。”

阿青瞅瞅米蘭,疑惑地問:“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的?非得要這樣互相折磨?”

米蘭的淚又下來了,她在心裏說:“沒有別的原因,隻因他的心是別人的,從來就不該屬於我……”

阿青看著米蘭,半晌才遲疑地說:“那個,丁山剛才在醫院門口等我,叫我把這個東西給你。”說著她拿出了一個小便簽袋遞給米蘭,米蘭躺在病床上,無神地說:“你幫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