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後的她曾趁著暑假跑回媽媽所在的那座城市尋求安慰。媽媽對她說,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媽媽還說,西西,世界上什麼都可能背叛你,隻有你的胃不會背叛你,所以,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女人需要大快朵頤,生活一樣可以很精彩!看著曾經當過小學教師後來當了飯館老板娘的媽媽咬牙切齒說話的樣子,蘇西哈哈大笑。在痛痛快快吃過一頓媽媽親手烹飪的美味後,她苦澀的失戀如同感冒一樣,不藥而愈。

從此蘇西知道,生活中美食比美男更可靠更窩心,前者可以帶給你享受和愉悅,後者隻會帶給你傷心與失望,若要選擇的話,蘇西寧可選擇愛美食。

所以蘇西一直沒有男朋友,而且也不需要,她戒——色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瘋了她再去惹紅塵?

愛上維他命c

早上七點,鬧鍾響過三遍後,蘇西才萬分依戀地鑽出柔軟的被窩,懶洋洋從床上爬起,迷迷登登掙紮著到衛生間裏洗漱。

鏡中的女人頂著一頭雞窩般的亂發,蒼白的臉色,一雙睡眼惺忪的眼,她厭惡地對鏡中的自己一吐舌頭,說:唉,蘇西,一天又開始了,拿出你的狀態來,別老是天天不是睡就是吃!

這些話都是艾米莉經常罵她的,艾米莉是蘇西的同事,也是這幾年蘇西身邊死黨朋友之一。

她俯下頭用涼水拍拍臉,使勁讓自己清醒過來。昨晚和同事們去泡吧,深夜兩點鍾才回來,今早又要起來上班,太累了。她早就說過,要high就等周五晚上,可以盡興不說,星期六日還可以用來埋頭大睡來補覺。

但業務部王姐剛簽了一個大單,難以克製興奮,非要讓幾個要好的姐們一起去放鬆一下,所以大夥就沒來得及等周末就集體瘋狂去也。記不清喝了多少杯酒,但蘇西還是在理智尚清醒的情況下把一群爛醉如泥但情緒依然高漲的女士們一一送回了家,然後自己蹣跚而歸。

這已經是慣例了,仿佛她每次去參加聚會就是去墊後一樣,這些女人明明都有自己的男人,但她們說有男人的聚會玩不痛快,所以就讓蘇西冒充護花使者一把,蘇西每次都大罵這些女人沒有良心,也不看看她瘦弱的體格,讓她當醉鬼的搬運工,簡直摧殘祖國幼苗!

但這些惡魔女人哈哈大笑,抗議無效!因為她們的男人都知道蘇西是個乖巧的女孩,見到他們的女人和蘇西在一起就放心,即使他們的女人醉得再不醒人事那也是不小心,因為和蘇西在一起嘛。在男人與女人的共同推崇下,長此以往,蘇西也就認命了。

每回夜半獨自歸來,雖帶著醉意但蘇西能感覺到小區門口的保安投注過來異樣但強裝漠視的眼光。蘇西有時也鬱悶,在這些人眼裏,肯定覺得這個女人不正常,經常半夜神出鬼沒,白天卻衣著光鮮地出入人群,一看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良家婦女。

但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對自己有什麼意義呢,誰能代替自己生活?我寂寞呀!蘇西這樣想著,於是便也釋然,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看去吧。

畢業後蘇西在這座城市停留了下來,不知為什麼她對這座城市還是充滿了依戀之情,這裏有著她曾經的青春與夢想,雖然夭折了的愛情讓她美好的回憶有一處敗筆,但總體來說她還是喜歡這座城市,談不上為什麼,因為熟悉和親切。

在這座大城市裏,她從一家小廣告公司的設計做起,兩年後跳槽到4a國際廣告公司,短短兩年時間從這家公司的前台文秘到現在的策劃主管,其中的摸打滾爬、酸甜苦辣隻有蘇西自己最了解。

畢業已經四年了,蘇西也二十六歲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開始“奔三”去了。她時常在心裏有一種挫敗感,身邊沒有男朋友,工作並不出類拔萃,也不能用忙於事業為借口來掩蓋沒有男人的事實。即使身處這個城市最繁華地段的高層寫字樓裏,蘇西也是沒有任何成就感。

許多人羨慕這些白領精英,殊不知這些精英們貌似精明,實則茫然,沒有人有太多的優越感。快節奏的都市生活、繁重的工作壓力、偽劣的生活質量讓他們大多已經麻木了,即使生活有什麼驚喜,那也是枯木上偶爾蹦出來的一點小火花。

一番梳洗化妝後,蘇西滿意地看著穿衣鏡中的自己,一頭及腰的柔順直發整齊地梳成發髻盤在腦後,不大但晶亮有神的丹鳳眼,挺直的鼻梁,形狀優美的小嘴唇閃著淡粉色的光澤,她對鏡中露出甜甜的笑靨,鏡中的她,一身合體的淺灰色西服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段,整個就是一個嬌俏的白領佳人,半點也看不出夜生活過度的痕跡,這就是化妝的力量!

收拾停當,看看表,已經八點了,居住在城市邊緣的都市人都開始出門上班了,但蘇西卻打開冰箱準備開始吃早餐。“頭可斷、血可流,早餐必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