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故人相逢(1 / 2)

這日糜竺夜宿敦煌,隔日一早,趕往玉門關,來到關前,交了稅銀,大車排隊出關。糜竺走在隊伍的中間,心中想著,出了此關,就是茫茫大漠,風沙連天了。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遙遙喊道:“前方可是糜竺糜子仲乎?”

糜竺駐馬觀望,隻見一人,身材瘦長,滿臉風霜,頜下的胡須不多,正在看著自己。糜竺仔細打量,驀然想起一人,大聲說道:“可是公佑乎?”

那人正是孫乾,見真的是糜竺,大步跑了過來,糜竺也趕忙下馬,二人互相凝視著對方,孫乾說道:“不意在此地與子仲相遇。一別數年,得無恙乎?”

糜竺見孫乾鬢角斑白,唏噓道:“當年北海名士,如何落魄至此?”

孫乾笑了笑說道:“玄德亡後,我與簡雍落魄江湖。一日我欲西出玉門,觀看西域風景,豈料玉門關招收書記,我便欣然應征,做了這玉門關收稅偏將的書記。閑暇之餘,看大漠日出日落,倒也逍遙。”

糜竺道:“以公佑大才,委身小小書記,豈不埋沒了。我正欲前往疏勒,與異族貿易,公佑何不隨我一道前往?”

孫乾笑道:“如此良機,不可錯過。”

糜竺道:“公佑快去收拾,我們一道同行。”

孫乾哈哈一笑,說道:“孤家寡人一個,有什麼可收拾的。再說有你這個大財主,何物不可得。”

糜竺一笑,吩咐家人牽過一匹馬來,孫乾翻身上馬,與糜竺出關而去。

糜竺問起簡雍的情況,孫乾歎了口氣說道:“憲和為人滑稽多智,與東方朔仿佛。我等一道漂泊數年,憲和突起思鄉之情,回老家涿縣去了,自此再無音訊。”

糜竺歎口氣道:“以公佑、憲和之才,取富貴若探囊取物耳。漢皇向來重才,用人不拘一格,為何如此委屈自己?”

孫乾道:“玄德於我,終生之主也。我不是委屈自己的身,怕委屈了我的心。子仲不也沒有致仕嗎?”

糜竺道:“我心與公心一樣也。目今借家族之力,經營四方,多聚錢財,為一富家翁足以。”

孫乾笑道:“子仲財力,豈是富家翁?富可敵國也不為過也。”

糜竺道:“漢皇鼓勵經商,所頒詔令,多為商人打算。聽聞江東周郎為漢皇所用,為南海郡守。周郎欲出征呂宋。我思自西域返回後,欲往呂宋一行,探一探道路。”

孫乾道:“周郎與孫伯符為生死兄弟,竟然為漢皇所用?”

糜竺道:“不知漢皇如何說動周郎?傳聞周郎自到南海,與士燮小有隔閡。士燮盤踞交州多年,樹大根深,以我來看,周郎雖然智計過人,定然鬥不過士燮這個地頭蛇。”

孫乾笑道:“周郎人物風流,秉性寬厚,我料不過半年,必然取士燮而代之。”

糜竺睜大雙眼,“公佑此言,可有依憑?”

孫乾道:“士燮雖經營交州日久,然所行政令,差漢皇遠矣。周郎在南海強行推行漢皇政令,士燮豈敢阻攔?政令一行,民心自然歸向漢皇。俗語雲:不是猛龍不過江。漢皇委任昔日江東大都督為一郡守,自含深意。”

糜竺拍頭說道:“我沒想到此節。若非公佑言,尙在霧中矣。”

糜竺與孫乾一路談笑,出玉門關後,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來到疏勒。

疏勒城中,人流如織,各種奇裝異服,麵貌特異的商人來回逡巡著挑選貨物,砍價殺價。由於語言不通,往往通譯派上了大用場。糜竺、孫乾一邊嘖嘖稱奇,一邊尋找駁貨的地點。

管理交易的官員見來了大客商,急忙上前打招呼,幫助尋找處所。孫乾歎道:“市場管理到位,使人賓至如歸也。”

糜竺對疏勒的市場管理也很滿意,如果什麼事都要自己操心去辦,不知浪費多少時間,當下點點頭說道:“劉曄劉子揚,果然大才,處處為商家考慮,疏勒不繁榮才怪。”

不久之後,市場官員為糜竺的商隊找到一處地方,庫房極大,糜竺的貨物擺開不成問題。糜竺謝了那位官員,官員說道:“您不必客氣。劉子揚大人交代過,凡來交易商家,都是疏勒貴客。還有幾點要向您告知,貴客每交易一筆,都要到市場管理處備案,發放憑條,否則貨物無法出城。每筆交易,市場抽取半成的稅額。”

糜竺笑道:“有勞了。在下記住了。”

等官員走後,孫乾說道:“稅額設的如此低,看來劉子揚不是盤剝之人。”

糜竺道:“十成收取半成,商家獲利,必然蜂擁再至。劉子揚這是養商,非是殺雞取卵。”

孫乾道:“看市場規模,每日交易恐不下百萬,日收稅金五萬,日積月累,巨額財富也。”

糜竺點點頭,令人將貨物擺開,坐等商家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