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等人就在黃河裏廝混,明麵上靠著載客討生活,暗地裏也做些沒本的買賣,待看到馬甜甜出手闊綽,十幾枚金幣當作等閑,心中暗生歹意。
大船夜間航行,馬甜甜熬不住,到船艙裏合衣睡了,毌丘儉倚在船艙的木板上,懷抱長劍,合眸酣睡。
船老大對自己的兄弟使了個眼色,悄悄說道:“老四,把穩船舵。”
老四會意,船老大三人自木板底下抽出明晃晃的大刀,靜悄悄的向著毌丘儉靠近。三個人很快圍住了毌丘儉,船老大手中大刀舉起,猛然劈下,哪知道毌丘儉好像睡夢中隨意翻了個身,身子一歪,左肩膀靠在了木板上,船老大一刀砍在空處。再看毌丘儉時,依然鼾聲不停。
三人對視一眼,三把大刀同時向著毌丘儉身上招呼過來,毌丘儉左肩猛一用力,身體側著從三人的縫隙間滑了出去,仰躺在船板上。
船老大三人這才知道碰到了硬茬子,返身又欲向毌丘儉砍去,這時船艙的門吱扭一聲打開了,馬甜甜揉著雙眼說道:“你們在幹嘛?大半夜的不....”馬甜甜看到三個船夫竟然手持著明晃晃的鋼刀,頓住聲不說了。
船老大一個虎撲,朝著馬甜甜撲了過來,不料身子還在半空,小肚子上著了一腳,登時前撲變成了後退,船老大的身子不受控製的朝著兩個兄弟砸了過去。老二、老三哪裏想得到自己的老大還有這等本事,腦子反應過來,三個人已經稀裏嘩啦撞在了一起。
老二大聲說道:“大哥,你好快的身手,這等功夫,啥時候練成的?”
老三說道:“大哥的事,難道要說與你不成?嘖嘖,大哥這手本領,足以縱橫江湖無敵手了。”
老大罵道:“兩個笨蛋,快扶我起來。”
三人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正看到毌丘儉抱著長劍,笑吟吟的看著他們。老四掌舵,不明前邊情況,大聲問道:“大哥,得手了沒有?”
老大甕聲甕氣的說道:“這位大俠,是我們有眼無珠冒犯了你老人家。”
毌丘儉笑道:“小子年齡剛過二十,可不是什麼老人家。”
老大說道:“我們兄弟認栽了,不過一切都是我的主張,和三個兄弟無關,求你高抬貴手,放過他們三人,我願自刎謝罪。”
毌丘儉道:“看不出來,你這人還挺講義氣,好吧,看在你這麼義氣的份上,就饒你們不死,不過活罪難逃。”話音剛落,毌丘儉身形晃動,三個船夫每個人臉上著著實實挨了一巴掌。
毌丘儉這一掌下去,三個人的半邊臉登時腫了起來,牙齒鬆動,口中血水順著嘴角滴滴答答流了出來。船老大反應還算快,急忙跪倒說道:“多謝大俠不殺之恩。”
毌丘儉道:“你們可知這位姑娘是什麼人?”
三個人茫然搖著頭,毌丘儉道:“此乃當今太子的意中人,你們幾個真是瞎了狗眼,竟敢打太子妃的主意?”
船老大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提起手來,對著自己的另半邊臉,劈裏啪啦猛搧了一通,老二、老三有樣學樣,頓時掌臉之聲響徹河水。
老四大聲說道:“大哥,不要下死手,把他們拋入河水就算了,留個全屍,也算積陰德了。”
老大破口大罵道:“老四,給老子閉嘴。”可惜聲勢雖足,聲音卻和破鑼一般,嘶啞難聽。
毌丘儉說道:“好了,不要再掌嘴了。從今而後,好好行船,到了地方,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若是再生歹心,恐怕你們就會株連九族了。”
船老大磕頭如搗蒜,“小人再也不敢了。”
毌丘儉還要再訓斥幾句,驀然看到前方十幾條大船,燈火通明,順流而飛,心知怪異,問船老大道:“前方大船,夜間行駛,你可知道什麼來路?”
船老大張望半天說道:“離得太遠,看不清楚。”
毌丘儉說道:“你們合力行船,咱們趕上去看個究竟。”
船老大立馬答應,四人各自分工,大船速度立馬快了不少。毌丘儉對馬甜甜說道:“姑娘還是暫回船艙休息。”
馬甜甜說道:“莫非前麵是那兩個壞人的援手?”
毌丘儉道:“姑娘與他們朝過相,還是避一避的好。等趕到近處,便知端詳。”
馬甜甜見毌丘儉說的有理,隻好返回船艙,也睡不著了,擁著被子,呆呆看著窗外的河水。河水泛黃,在燈光下,一個波浪接著一個波浪,拍打著船舷,夜風涼颼颼的,穿窗而來,說不盡的蕭瑟。
大船人少,四個船夫掌控得力,迅速趕上了前麵的大船。毌丘儉來到船老大身邊,低聲問道:“可看出來了嗎?”
船老大說道:“看情形,好像是顛阪嶺上烏老大的人。”
“這烏老大什麼來路?”
“這人鉤鼻深目,不類漢人,十幾年前,聚了一夥人,在這山嶺上打家劫舍,後來官府圍剿過幾次,烏老大手下損失慘重,聽說漸漸銷聲匿跡,不知今晚怎麼又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