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澈強忍著抽搐的嘴角,繞過同樣是一臉不可置信的陸禕走了進去。屋內倒是挺幹淨的,也就是一張桌子一張床。然而吸引宮澈目光的卻是地上的一灘血跡。
緊跟上來的陸禕也蹲了下來,看著地上差不多已經幹透了的幾乎呈黑色的血跡,淡淡的說:“看來有人受傷了,或者……”
話音還沒落下,陸禕一掌便打向了床底。掌風震起髒的看不出顏色的床單,一個身影便閃了出來。雖是男子打扮,但那婀娜的身姿卻背叛了主人的掩藏。女子抽出一把利劍便衝著陸禕刺了過去。陸禕一把推開宮澈,然後拿著宮澈的扇子擋了一下,沒想到扇子瞬間便“粉身碎骨”了。暗衛們一個個竟都愣在了原地。
“小娘子何必如此凶暴?我們都不是壞人,有話好好說!”陸禕一邊躲著女子的招式一邊調侃著。那女子卻絲毫不言語,一招更比一招狠。
正當暗衛們一擁而上的時候,宮澈卻出聲製止了暗衛們,並且似乎想要做些什麼。陸禕看了一眼走向前來的宮澈,回過神來,那把利劍已經來到了眼前。此時躲閃早已來不及,沒想到陸禕卻被一股外力拉開了。陸禕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麼,卻已經來不及采取任何行動。
宮澈擋在他麵前,那把利劍已經沒入了他的手臂,一絲鮮紅的液體滲了出來。陸禕當下大怒,不過還沒等他做些什麼,宮澈說出了一句話讓雙方都停了手:“二嫂,我是小澈。”
陸禕沉著臉盯著宮澈的手臂,林曦雨坐在旁邊給他包紮著,然後慢慢地道出了她的遭遇。
原來林家被屠當晚,宮祺受林先所托,帶著林曦雨和林曦倉惶逃走。一路上追兵不斷,繞是宮祺武功再高,也打不過一批又一批追兵。漸漸的體力不支,受了重傷,逃進了洛邙村。這間屋子本是一個瘋子的居處,沒人趕過來,可是村裏人不知道,瘋子已經死了。他們來了之後才稍加收拾。宮祺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本是計劃著過兩天就走,於是他便出門探路去了。
宮澈看著已然十分憔悴的林曦雨,看著她本青春貌美的年華充斥了情仇愛恨,心中自然不是滋味。聽罷她的敘述,宮澈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張了張嘴,卻又抬頭看了一眼陸禕。陸禕瞪著他,把頭擺向了一邊。
“二嫂,”宮澈說:“那林曦呢?”
這個問題似乎是觸動了林曦雨心中的一抹傷痕。她苦笑著說:“途中宮祺傷重昏迷,我又無暇顧及曦兒。她……她竟然放下一通狠話,然後自己走了……我…我攔不住……”
宮澈的臉也沉了下來,他看著泫然欲泣的林曦雨,想著即將要和自家三哥的見麵,又抬頭看了看不知道在別扭什麼的陸禕,宮澈的心中再也不能平靜了。
門外的風揚起了黃土,拍在窗上,又透過散了的門,吹進了誰的眼裏,誰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