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各懷心事,慢慢的走在通往紀城的大路上,任憑腳下的黃土悄悄溜走,在他們的靴上留下一絲痕跡。
\"你確定要用這樣的麵貌進去麼?\"宮澈看著陸禕那張清秀堅毅的側臉,看著那一抹陽光打在上麵,鍍上了一層金色。
陸禕一臉笑意,沒有停下腳步,看著百米之外的紀城城門,說:\"現在開始,我就是伍亮,而你是我在外遊玩時結交的一個,嗯,伶人吧。\"
宮澈的嘴角彎了彎,不過話語間的擔憂依然彌漫著:\"那如果真的伍亮回來了怎麼辦?\"
\"哈哈哈哈,\"陸禕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宮澈說:\"我廢了他的武功,並且把他藏在了那個山洞中。沒有三個月,他是不可能出去的,除非有人找到他。\"
若是伍亮被人發現了,那麼他們二人這次的行動就會暴露。然而,以他們二人的智商,這種事不會那麼輕易地發生。
\"站住!來者何人?!\"
紀城城門口一個戴著惡煞麵具的守衛橫起槍,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宮澈站在陸禕的斜後方,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隻聽陸禕說道:\"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嗎?\"聲音不怒而威。
這倒是震住了那個守衛。\"老子管你什麼人!沒有令牌,誰都別想進去!\"
陸禕冷笑著,摘下了臉上那張鐵麵,隨意把它摔倒那個守衛的身上,然後拿出了那塊兒令牌。\"本少爺你都敢攔,嗬,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個時候宮澈不知道為何突然開始敬佩起陸禕來了,雖然他是自己仇人的兒子,但這性格轉換把握得如此自如,仿佛他真的是伍家的大少爺。
\"大,大少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到了陸禕的臉,守衛自然是嚇得說不出話,更不要說看到那塊兒令牌了。
陸禕的眉間充斥的不滿,兩個眸子眯了起來,冷笑著說:\"那還不讓開?\"
那守衛本想著退到一邊,不料竟然瞥見了宮澈。一個白衣的男子,臉上掛著一絲看不出是什麼表情的笑,一雙攝人心魂的鳳眸不大不小,卻透漏出一絲不屑。不得已,守衛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說到:\"大少爺,這位公子是?\"
話還沒說完,陸禕的表情更加冷了幾分。\"怎麼,我帶回來的人你們還不信了?\"
守衛聽著陸禕冷冷的話語,再也不敢說些什麼,即刻放行,還不忘求陸禕原諒自己。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守衛悄悄地抹了把汗。
\"怎麼樣,老子沒騙你吧?\"陸禕背著手在紀城的街道上晃著,頗為自豪的衝著宮澈說到。
此時宮澈的鐵麵竟然跑到了陸禕的臉上,不大不小,竟然十分合適。而宮澈的人皮麵具牢牢的貼在他的臉上,隻是無法蓋住他那星眸。
\"你覺得,師傅他會在這種地方?\"宮澈看著麵前的街道,雖然店鋪林立,卻都房門緊閉,偶爾出來的路人們都以黑布遮麵,腳步匆匆,根本來不及詢問什麼,便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陸禕也眉頭緊皺,他之前雖多次調查紀城,卻從來沒有這樣大張旗鼓的從正門走入,充其量隻是半夜潛入這裏。卻沒想到這裏白天和夜間竟是這般狀況。\"總之,我們必須先找一個落腳之處,然後再去尋覓骨粉的研製地點。哪怕是找不到你師父,找到一些證據也可以。或許,\"陸禕的嘴角再次勾起了冷冷的笑意,\"我們可以毀了這個地方。\"
在城中逛了一圈,並沒有尋到什麼客棧驛站。而陸禕雖對這裏調查許久,卻隻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根本就不知道伍家的人會駐紮在哪裏。
\"算了,幹脆我們露宿街頭吧。\"陸禕狡黠一笑,拉起宮澈隱進了一處小巷。
那個破房子,是陸禕在偶然中發現的。周邊全都是民宅,但是在紀城,很少有人出來,所以那個破房子也很少有人靠近。
許久沒有來過,房內已經再次充斥了蜘蛛絲和灰塵。陸毅調笑著說自己每次出門都要住在這種地方,然後從床下找出一個破爛的苕帚,弄起了房內的蜘蛛絲。
兩個大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收拾了這間屋子,屋子不大,不過和上次他們遇到宮祺時的那間要好的許多。屋內出了一張土炕,還有一個似乎要散架的小木桌。不知道陸禕又從什麼地方翻找出的床單被褥,三兩下地鋪在了土炕上。
\"這段時間,就麻煩少爺和小人睡一張床咯。\"陸禕忍著笑,衝著宮澈說。
宮澈隨口也就答應了,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出門在外,能在這天地之間有一席之地已是不易,無需再挑三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