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支書無比激動:“何曉東同誌,你奮不顧身,舍身忘死的戰鬥精神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我在此代表黃花山村支委和每一位村民向你表示由衷地感謝和真誠的祝賀!”
黃花山村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山村,但是王支書不吝辭藻的肯定,在我年少的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震撼。想到幾十年的資產階級分子華麗轉身成為了打獵英雄,那個激動啊,當時我就哭啦。
隻是在人群中沒有看見父親,我忙問猩猩怎麼回事。猩猩說我爹叔叔正在村裏休息,王支書還專門讓人燒了王八湯給他補身子。然後他又故作深沉地說,“曉東啊,你說‘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這下我們出人頭地了。”
我看到猩猩的賤樣,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在我的堅持下,猩猩又扶著我走到懸崖邊俯視地下奔騰的水浪,哪裏還有白蛇的半點影子?想起昨晚的一場惡鬥,恍如噩夢。
父親因為腿傷嚴重,接下來幾天一直呆在村裏調養。王支書雖然當時完全昏了過去,但是宣傳工作毫不含糊,把我們幾人獵狼的場麵添油加醋說了一番,足可媲美那上山打虎,下海屠蛟的周處。村民們見我們幾個為了“打狼”幾乎把命都給丟了,特感動,今天你家送來幾個雞蛋,後天他家送來一隻野兔,著實讓我們吃了個痛快,飽了口福。離開村的那天我伸手一摸,嘿,連屁股都豐滿了不少。
回到峽山村,幾位領導也都破例出來迎接,張村長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打發我們三人回家,父親正擔心當時的承諾不能兌現,僅僅過了半個多月,上麵就下來了文件,說給我家和猩猩家進行了平反,還特別嘉獎讓我倆參軍。
紅頭文件張貼在村委布告牌裏,立刻引起了轟動。走在村裏的小路上,都像踏上了直通共產主義的列車,整個人晃蕩晃蕩倍兒精神光彩。兩家人都高興壞了,年邁的祖母當即跪倒在堂前向祖宗神佛磕頭,一邊阿彌陀佛,一邊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