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排長說:“你那紹興話隻有自己聽得懂,還是自個留著吧。不如來首振奮人心的軍歌,什麼《打靶歌》,《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啥都行。”
要說唱歌平時我是張口就來,隻是現在感情不在狀態,支吾了半天都哼不出來。正在此時,當地柯爾克孜族一個族長走了過來,說是來找排長商量點事。
這族長我們都認識,叫紮阿巴汗,六七十的老人,滿臉雪白的大胡子,看起來就像新疆版的馬克思。據說老人年輕時候還當過老師,肚子裏的故事特多。然而最令我們年輕戰士雙眼發亮的是跟在他身邊的孫女阿紮提古麗,意為解放的花兒。
姑娘跟我們年紀相仿,身材高挑,皮膚雪白,特別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晶瑩清澈的仿佛沙漠中的清泉。此時她穿著柯爾克孜族最愛的華麗服飾,一路走來,就像天上的月亮來到了人間。
副排長趕忙帶著族長走向營房,古麗則大大方方坐到中間填補了他的空缺,還笑著問我們在談論什麼。老狼把原委說了一遍,很自然地拍須溜馬說,我倒怎麼今天月亮這麼圓,原來是古麗姑娘你來了。又說多虧古麗你們來了,才救了曉東一命,俗話說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你們來的是剛剛好,以後一定要把這種精神弘揚下去,我們建設兵團永遠歡迎你來到。
我對古麗說,並非是我不想講故事,隻是每次都輪到我,既不能發揮其他戰士們的主觀能動性,也不符合社會主義公平原則,更剝奪了作為一個公民參政議政的權利,所以我痛定思痛,毅然割舍把這個機會留給最需要的人。
老狼呸了一口罵我是個猢猻精,一張師爺嘴端的是能說會道,硬生生把白的說成黑的,死的說成活的。我反唇相譏,說我跟你兩百年前是一家,說話最好要客氣一點,老狼莫名其妙,說誰跟你是一家人?我說我是猢猻精,你是馬屁精,大家精碰精,總得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