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道:“實物的比較?老實說阿巴汗老人,我和朋友曾經對董老師的筆記做過一番膚淺的研究,發現南北朝之前很多的見龍記載都在北方,到了後來卻漸漸南移。但是據我所知,現在北方已極少鱷魚,怎麼在古時還會有實物的比較呢?”
不料老人對我的話大為讚賞:“小戰士,你們看資料能看到這種程度是相當的了不起啊。你們的判斷非常正確,見龍記載在不同的朝代的確有地域之分,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我待會再與你說。在史前時代,中國大陸生活過的鱷魚種類多達17種,可是周秦以來文獻中所記錄的,差不多僅剩下了兩種。一種為鼉,即如今的揚子鱷,戰國時候的墨翟說過‘江漢之魚鱉黿鼉為天下富’,郭義恭在《廣誌》中也說,鼉魚,長三尺,有四尺,高尺餘……南方嫁娶,必得食之的話。”
我略一思索:“我怎麼聽這意思是在說古人還把揚子鱷當做婚慶嫁娶的佳肴了?如此看來,古人應該對揚子鱷很熟啊,那就更不可能把他當做少見多怪的珍惜動物了。”
老人嗬嗬一笑:“這正是我想說的話。古籍記載中另有一類鱷魚,叫做蟲屰(左蟲右屰),據生物學家考證,便是目前仍存留於東南亞沿海及澳大利亞北部的灣鱷。晉人劉逵曾有一段注文,說灣鱷‘長二丈餘,有四足,似鼉,喙長三尺,甚利齒。虎及大鹿渡水,鱷擊之,皆中斷……廣州有之’。這其實很寫實地描述了鱷魚用尾巴將獵物擊昏後再吞噬的過程。可見蟲屰(左蟲右屰)是一種極其凶猛的動物。《太平廣記》裏也寫到,鱷魚能在陸地上追逐牛馬,在水中覆舟吞人,廣州人民一直很是懼怕這種怪物。最著名的當然屬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韓愈那篇《鱷魚祭》了,裏麵不僅描述了灣鱷給人民造成的危害,並且向其發出了戰書。你想想看,韓愈來自中原地廣物博之地,本身又是一代文豪大家,怎麼會連鱷魚和龍都分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