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排長,他們的移動速度真是太快了,你知道我百米速跑十一秒一,就這樣子還是跟不上。眼見著排長越來越遠,我又拚命喊了一聲,此時排長終於聽到了我的喊聲,就把臉轉了過來。”
說到這裏,兔子閉上了眼睛,用手捂著臉,許久才說下去:“我永遠無法忘記排長的臉,好像被炭火燒過一般,漆黑漆黑,還從兩個眼窩裏流出血來。他見我跟了上來,就朝我走了幾步……”
“走?”副排長追問。
“對!這個時候排長走了幾步,因為他邁開了腳步,還向我伸出了雙手。我當時真是嚇壞了,於是……於是就朝他開了一槍。對不起,副排長,我當時真是昏了頭,若是在平時我無論如何不會朝排長開槍的呀,可是當時實在是太詭異,太可怕了。”
副排長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下去。
兔子說到這裏深深吸了幾口氣,身體不住發抖。從剛才他回憶開始,我其實一直都在看他,整個人疲憊不堪,渾身濕漉漉的,也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淚水,要不是小烏把他整個人扶住,幾乎就要癱倒在了地上。
他咳嗽了幾下,又說:“奇怪的是,排長中了一槍之後身體非但沒倒,反而整個身子突然變得僵直,好像定住了一般。他的雙手也就這麼平舉著沒有放下,好像要來掐住我的脖子。但是他沒有上前,反而麵朝著我向後移去了。對,副排長,我絕對不會記錯,這時排長是移著過去的,速度比之前的都要快,都要急。我本來還想追過去,但是又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名戰士,已經跟陌生人一樣全身變成了白骨。於是我害怕了……我真的非常害怕,我沒有資格保衛領袖,我給咱們部隊抹了黑……”說著,他又嚶嚶地哭了起來,看著這個一向天真樂觀的戰友無助地哭泣,我們心裏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副排長緊鎖眉頭,說:“然後你就返回了指揮所裏躲起來,一直等到我們出現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