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慌又痛,下意識地趕緊用另一隻腳去踹怪魚頭顱,豈料那魚吃痛之下惱羞成怒,喳喳幾下就將我小腿皮肉咬爛,活生生撕下一塊皮肉,疼的我幾乎暈厥過去。我不由手上一鬆,竟然將步槍給沉入了水底。

這是最糟糕的事情。之前哪怕近距離麵對螞蟻怪人和魔臉蝙蝠,再怎麼緊張和慌亂,也不曾丟掉手中武器。對於軍人來說,武器就是自己的生命,此刻的我手無寸鐵,要想再與怪魚搏鬥是幾無可能。說時遲,那時快,還來不及任何動作,我的小腿上又是一陣劇痛,那怪魚張開大嘴一口咬住了傷口,然後把自己蛇形身體往上一繞,將我整個人一圈圈捆了起來。

巨大的恐懼如針一般紮著我的腦皮,這樣的攻擊方式,這怪魚果真是什麼蛇精變化而成?在本能的驅使下,我拚命掙紮,但無計可施。不說腿上的魚頭猶如特大號的老虎鉗咬地我死死,怪魚充滿野性和力量的身軀更是纏繞我動彈不得。我不但能夠感到小腿脛骨上正被兩排鋼釘死死夾住,更感覺身上的骨頭被一種巨大的力量給緊緊捆住,嘎嘎作響。

撕心裂肺的劇痛一紮一紮滲入骨頭,直入骨髓之中。但更為致命的卻是窒息,我在水裏早已超過了一分多鍾,怪魚蛇形身體纏繞著我,似乎把肺泡中的最後一滴氣體都擠了出去。長時間的缺氧讓我的手指變得發清,痛楚和窒息的雙重折磨,使得意識也隨之模糊。這次我是真的毫無眷戀,心想老子是鐵定要死在這裏了。逃過了螞蟻怪人,逃過了魔臉蝙蝠,卻逃不過這種怪魚,沒想到老天竟然一天之內就給我安排了三種死法,真他娘的夠意思。

我不由一陣苦笑,死了也好,至少那邊還有許多戰友等著我,倒也不寂寞。

萬念俱灰之際,我分明感到有兩排長長地鋼釘從皮肉之中抽了出來,整個身體也為之一輕。難道我已經死了?靈魂從肉體中得到了釋放,這才變得輕若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