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向石蓉繡回以一個淡笑,不冷不熱且話中有話的道,
“皇後娘娘高見!皇後娘娘蘭心蕙質、聰慧過人,因此才知道這‘隱藏的妙法兒’,臣妾資質愚鈍,隻會明擺在那裏給人看,自然也不懂得這隱藏和迂回的妙法兒了。”
傾城當年居於毓慶宮後殿時,對石蓉繡失憶的內情也多少有些了解,而她失憶的真假更是值得商榷。這借助失憶掩去一切而重新入局的做法,豈不正是隱藏的妙法兒?
石蓉繡聽了傾城的話,果真觸動了她心中的暗鬼,不由得柳眉一豎,沉下了臉色。太後見石蓉繡的性子又要收斂不住,便轉頭交待陶安人道,
“良芝,再給哀家換盞茶吧。另外,大家在殿上說了半日的話了,這炎天暑熱的,不要再中了暑氣勾動了內火才好,也給她們都換了茶來吧。”
陶安人應了一聲,自去安排宮人換茶。
各宮嬪妃此時哪有心情坐在這裏品茶,都恨不得立時離了這裏才好。太後借此機會向石蓉繡投去了警告的一瞥,石蓉繡這才默然收斂了,低下頭喝茶。太後向慕容予桓道,
“皇帝,怡貴嬪說的有理。既然那個宮奴不認得公主,那嫣妃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而且皇帝不要忘了,眼下已經有嫣妃的生身父親來與她相認了,而這個人便是乳母莫氏的父親。乳母莫氏與嫣妃容貌極似,莫氏又沒有到達伏國,皇帝,哀家無法相信莫氏與嫣妃不是同一人。”
曲夢嫻立即附和著,道,
“太後所言甚是!若能證明嫣妃便是那個乳母莫氏,那麼自然便可證明嫣妃並非施車國公主,而是大周一個普通草民的女兒!頂著他人之名回宮伴駕,不但犯了欺君之罪,且用意可疑!”
既然太後這樣說了,而眼前又人言不平,慕容予桓雖然已經頭痛了,但無奈隻好繼續下去。他伸手揉了揉額角,向著下麵的莫應才和何玉芍二人道,
“你二人口口聲聲說嫣妃娘娘是你們的女兒,你們可有憑證?”
這一句話將莫應才和何玉芍問愣了,莫應才張口結舌的道,
“憑證?這憑證嘛……”
莫應才愣愣的看了看何玉芍,何玉芍也是愣愣的回望著莫應才,梅怡春見了這兩人的呆樣兒不由得有些著惱,急急的道,
“你二人如何連憑證也不懂?就是說,你們有什麼辦法能證明嫣妃是你們的女兒!”
梅怡春說著轉了轉眼睛,啟發著莫應才二人道,
“比如說,你們能不能說出嫣妃身上有什麼胎記,或者嫣妃平日裏有什麼特別的習慣或喜好之類的?”
這不說則已,一說反倒讓莫應才更加發愁了。從小到大,他何曾認真的正眼看過這個庶女?何曾有一刻關心過她?因此,莫應才哪裏能夠知道她身上有什麼胎記或者平日有什麼習慣和喜好呢?何玉芍就更不用說了。
莫應才和何玉芍麵麵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曲夢嫻一見急得恨聲道,
“怎麼?你們竟連女兒的習性和喜好都說不出來嗎?你們是怎麼為人父母的?難不成你們與方才那個宮奴一樣都是假的嗎?若是如此,也應該拖出去打死!”
莫應才和何玉芍一聽嚇得一個激靈,急切之下莫應才忽然想起那一年雲嫣被鄭家逼娶抵死不從,曾經撞壁自盡過,她的額角上應該還有當時撞牆留下的疤痕。
莫應才趕忙將這一點說了出來,傾城聽了心中暗笑,原本一張殘破的容顏尚能修複,更不要說那區區一個疤痕了。
太後聽了莫應才的話,便命陶安人前去查驗。陶安人走到傾城麵前,傾城從容的抬起頭讓她檢視。陶安人伸手撩起傾城的鬢發,仔細檢查了半晌,然後向太後道,